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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段长斯起身,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又唤人重新取了一套寝衣过来为自己换上。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段长斯心烦意乱地看着窗外泛着白光的圆月,沉默地坐在床沿,试图回想起梦境中的情节。
他有一种感觉,这几天做的梦都是一样的,他在梦里所产生的焦虑、疼痛与恐惧也是一模一样的,都源自梦里的那个人。可段长斯即便是马上从惊醒后的那一刻开始回想,也不能抓住梦里的一丝记忆。
像是被下了什么恶咒一般,哪怕是仅仅一幕他都无法想起来。
段长斯走至镜子前,对着镜子又一次脱下了衣服,他沉默地看着镜中自己身上的鞭痕,虽然他的记忆告诉他,这是几月前上战场时,他被敌军俘虏后严刑鞭打的结果,但段长斯却隐隐感觉,这些鞭痕与他最近做的梦是息息相关的。
翌日,段长斯前往皇宫,他需要以亲王的身份为当今陛下,也就是他的亲兄长,准备宴请大臣的诸些事宜。
这次的宴席皇帝是十分看重的,因为这是一场历史上最为盛大的一次宴席,宴席上甚至准许位份较高的臣子们带上他们的家眷前往。
的确,也该让各位世子开拓一下眼界。段长斯核实了一下宴请的名单,便在宫门口闲逛。他这个王爷与其说是被皇帝重用,不如说是被皇帝严格监视着,一举一动都必须被掌控,所以现在这种能够自由行动的空间是很少见的。
到了傍晚,大臣们带着家眷,由马车载驶,一批一批地赶到了皇宫。
段长斯就站在宴席的当口,看着各位大臣们带着虚伪的笑脸互相寒暄。
“叶侯爷,请进。”
段长斯看着宦官将那位颇受宠的叶侯迎进来时,呼吸滞了滞。
叶侯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形貌俊朗万分,姿颜绝色,身着华贵的锦衣,带着笑意的双眼满含盈盈星辰,卷着一淌秋水,像是能将人吸入进去。
在头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的动作早就不听使唤了,段长斯一把拉住了那个人的袖口。
“汶曦亲王?”那个人被吓了一跳。
“我们……可曾见过?”
在场的人全部被段长斯的举动惊到,叶侯站了出来,对着段长斯行了一礼:“亲王殿下,这是臣的长子叶磷,不比灼儿,磷儿是第一次入宫,被臣带来长见识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见过了。
叶侯是当今皇帝的左膀右臂,极其受宠,而汶曦亲王,一向不理朝政,避嫌的样子做足,惹得皇帝早就心有不悦,众人虽不说,心里却是知道的。所以,叶侯如若和段长斯有了什么关系,那叶侯的地位必然岌岌可危。
段长斯这才记起自己的身份,只能缓缓放下了手。
叶磷不再理会他,只是垂下眼帘,跟着叶侯朝段长斯行了一礼之后,转身随叶侯走了。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段长斯一点都不喜欢叶磷垂目行礼、对自己低眉顺目的样子,因为这样的动作让他无法看到叶磷那双好看的眼睛。
宴席全程,段长斯却像着了魔一样,只是盯着叶磷看,看他饮酒入喉,看他轻抿嘴唇,看他弯眉微笑。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人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一块重要的位置。
而段长斯也无法知道,宴会上的叶磷看似平静,实则在脑内疯狂地调试修改器的事情。
段长斯在小厮为他更衣之时,对着镜中的自己,问出了一句话:“本王是否面相丑恶?”
小厮被吓了一跳,汶曦亲王高洁之名在外,享尽盛评,连容颜之美也是人尽皆知的,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王爷,您可别跟小的开玩笑,天下的人谁不知您相貌绝佳?”
“既是如此……”段长斯自己理了一番衣口,沉下声音道,“那人为何连看我一眼都不愿?”
小厮不敢接嘴,只得老老实实将衣服给自家王爷换上,想着赶紧溜之大吉。
“你可记得本王身上的鞭痕从何而来?”
“啊?哦,记得的,这是王爷征战北方蛮兵时,被敌军暗算之后受的酷刑。即便如此,王爷也没有降于敌军,一直撑到援军赶来。”
段长斯抚摸了一下胸口的几道红痕,他清楚的记得,拉上叶磷的时候,全身上下的鞭痕好像都在燃烧一般,想让那个人碰一碰、摸一摸。
叶磷转身离去时,段长斯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仿佛失了控,这种害怕被抛弃的恐惧感和焦虑感与梦境中的感觉实在是太相似了。
“可是这些鞭痕着实太新,而且也没有伤害到要害,更像是施鞭人控制力度后留下的……若真是严刑拷打,怎会如此。”段长斯眯起眼睛,他敢肯定自己的记忆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而且,造成自己这般模样的必定是那个人。
小厮为段长斯更衣完毕后,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罢了。”段长斯低声对自己说,“只要抢过来,即便他不愿意
', ' ')(',那也由不得他了。”
这次一定会抓到你,而你也别想再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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