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良媛说完,头便垂的越发低了,娇娇怯怯的露出一大截雪白粉嫩的颈子,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可她跪了半天,头顶上却一直也没有声响,华良媛忍不住了正想抬脸观望,李济民却突然开口了,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平声说道:
“哦?既然华良媛你已经知错了,那今日就好好的反省吧,我看这佛经,你最好再多抄几遍!”
李济民说完,便立即起身穿上鞋大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第180章 下药
180下药
李济民说完,便立即起身穿上鞋大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且不说华良媛是如何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说太子李济民面色阴沉的疾步来到了殿外,跟在他身边的大内监刘准却是暗自连连叫苦,犹疑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凑到了李济民身边,躬身低声问道:
“殿下,您,您这接下来是要去哪一处呢?奴婢们也好去通传一声。”
李济民脚步一滞,抬眼便不由朝着丽正殿的方向看了过去,而后却是眼神一暗,扭身就往宜秋宫另一处殿所,那卢良媛的寝宫而去了,不过没等迈出几步,李济民一下又想起刚才与李纪的密谈,他神情慢慢的平静放松了下来,扭头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刘准说道:
“去通传一声,孤要去宜春宫崔良娣那里。”
这刘准眼看着自家主子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换了三个主意,也不敢多说话,连忙派了身边的小内监先跑着往宜春宫去报信了。
崔良娣正在自己寝宫里思忖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听到太子殿下要来,不由愣了愣,今日可是轮到那华五娘侍寝的,殿下怎么会破天荒的又到自己这里来了呢?
崔琪一贯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便是极有自知之明,她从一个落魄的小官嫡女能做到当今太子殿下的良娣,早已经是心满意足,从第一日侍奉太子的时候,崔琪便知道,太子殿下对自己只是淡淡的,虽然他总是温柔和煦,那只是他的性子如此,虽然他平日里对自己常有佳赏,也多半是看在那永嘉坊崔氏的面子上,可是看透了这个,崔琪却并无多少难过,反而是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这世间对女子多少艰难,哪里还有那精力去谈什么情字,这女子一旦动了心,便难免头脑昏聩,崔琪从入东宫第一日起便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做这皇城里笑到最后的那个女人。
可笑那个华五娘,还以为太子殿下真对她有什么深情厚爱,以崔琪暗中观察看来,殿下似乎只有对着太子妃的时候,才会偶尔卸下他常年温润如玉的面孔,崔琪虽不知道他们两人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却笃定太子殿下心中唯有对太子妃车氏是有所不同的。
难道,今日太子殿下恼了那华良媛而到自己这里来,就是因为白日里的事情吗?他是厌憎了华良媛对太子妃无礼吗?
崔良娣脑子里来回思量着,手下却是丝毫也没停顿,一边命人将殿内燃的“九和香”换成了略带酸涩气息的“兜末香”,再将自己亲手所制的山楂米糕摆到了桌上,一边自己又忙进去换了身藕荷色的寝衣出来,最后,还忍羞让人在床头多加了两柱烛火,谁让那殿下偏爱在灯火通明之下行事呢,比起那些虚无的情爱,崔良娣倒有把握能让太子殿下在自己这里歇息的舒舒坦坦的。
果然不出崔良娣所料,当她趴伏在殿下怀里,一边扭动腰身,一边来回舔舐着男人最敏感的锁骨位置,让他嘶吼几声泄了出来之后,太子殿下将她搂在了自己的胸前,来回轻轻的抚摸着她细滑的玉背,低声说道:
“崔氏,你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以后不妨协助那太子妃学着打理东宫的一些庶务吧。”
崔良娣身子不由微微一颤,强按着胸中的狂喜,也未多做推辞,便柔声应了下来。
李济民见她乖巧听话,又将她从身上拉下来揽入了自己臂弯之中,探手下去,缓缓的按揉着她绵软的小腹,含笑说道:
“母后娘娘所赐的滋补药物你可有没有乖乖的按时服用?你比她们两个都年长些,份位也高,可别辜负了母后和孤的期盼啊。”
崔良娣再如何老定,听了这话也是忍不住面露羞涩与惊喜,仰脸看着李济民,颤声说道:“妾身一定不负殿下与娘娘所望......”
李济民拍了拍她腰臀,柔声说道:“早些歇息吧......”
可待那烛火熄灭了之后,身边的崔良娣也早已经睡熟了,李济民却仍是瞪眼看着帐顶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侧脸看了看怀中的女人一眼,神色越发晦暗不明起来。
这日之后,太子殿下接连两日都宿在了那宜春宫崔良娣处,而且从司闺处还传出了话来,说这几日正好都是那崔良娣受孕的好时期,之后一日,太子殿下又宠幸了卢良媛,反正是好几天都没再理那曾经受宠一时的华良媛。
那东宫几美争宠的热闹,而在新昌坊里,定国郡公李纪却是接连好几日都忙的不见踪影,别说内院,有两晚似乎压根就没有回府,眼看这天的第二日,就是那皇城所办的消夏宴的日子了,阿初不由就嘀咕了起来,自家夫人什么都厉害,不过却是真的不会骑马的,这郡公爷也没给个准信,也不知道这明日里她们是去啊还是不去啊,这胡服靴子什么的,可都是要提前准备好的。
要不是阿初这两日反复念叨着,玉华早把那消夏宴的事情给忘光了,她现在满心惦记着究竟是什么事让李纪一大清早被人叫走后,就接连忙碌了好几天没有回府,玉华自从嫁进这新昌坊后,见这李纪便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很少见他为了何事而手忙脚乱的,心下难免有些挂心。
不过到了这日用晚膳的时候,那阿初的嘴巴终于可以闭上了,那小五丰蹦蹦跳跳的进来通报,说请夫人准备一下,等郡公爷进来一起用晚膳。
等到那灶上禀告说晚膳准备的差不多了的时候,阿初不由抿着嘴看着自家夫人偷笑,夫人嘴上说压根不惦记着那消夏宴,此刻还不是伸长了脖子等着那郡公爷进来吗。
这众人期盼之下,郡公爷李纪终于是形色匆匆的进了内院,玉华见他形容憔悴、衣衫也略有些不整,便命人迟些上菜,又叫那五丰进行先伺候李纪去净房简单梳洗了一下。
李纪换了家常衣服出来,阿蛮等人将酒菜点心上了桌,便都悄然退了出去,她们也都习惯了自家这两位年轻主子喜欢独处腻歪的做派了。
玉华虽然心里十分好奇,不过看那李纪形容,想他这两日应该颇为奔波劳累,便主动布菜伺候李纪用起膳来,她自小被永嘉坊特意培养,做这些十分的娴熟,不过这还是他二人独自时,玉华第一次动手服侍李纪。
李纪显然是真饿了,不过他一边飞快进食,一双凤眼扫过玉华为自己布菜的一双雪白玉手时,仍是抑制不住弯眼一笑,等吃的差不多七八分饱了,李纪喝了一口茶水后,便突然冲玉华招了招手,示意她坐的靠自己近些,而后压低了声音伏在她耳边说道:
“五娘,还真让你给猜到了,那太子妃所服食的补身药物中,确实让人做了手脚。”
玉华本以为李纪是要说他手下在北疆失踪的事情,猛的听到了这个,不由唬了一跳,而后心中便咚咚咚的狂跳了起来,脸色也慢慢变的有些发白,半响,才低声问道:
“是......太子殿下发现了什么吗?”
李纪见她神色变幻,便知道她大概想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听她这样一问,便点头说道:
“太子妃因为常年无孕,便一直服食那太医院刘、王两位医判所开出的补药,其实三哥也早就偷偷找人查过那些药羮,但一直没查出什么端倪,这其实也并不奇怪,要知道那汤药熬成后再想要辨别成分,本就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三哥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医术圣手,不过自从这东宫进了几位新贵后,却偶尔让三哥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玉华知道此事影响极为重大,听的十分紧张,可同时心里却不由的浮起一个莫名的念头来,李纪为什么要将这极为要紧的皇室隐秘都坦白告诉自己呢?他是不是铁了心一定要将自己留下?
“如今东宫的子嗣是皇城第一大事,除了太子殿下夜夜努力,皇后娘娘也是密切关注,那太医院更是派了专人在东宫侍奉,有那么两日,那太医院给崔良娣与华良媛也开了与太子妃一样的方子,可太子将她们所服用的汤药偷偷带出去验查,却发现与太子妃一直所服食的并不完全相同,太子妃的药里,多了一味来历不明的药物,虽验药的人并分辨不出那具体是什么,虽只尝得出一点异味,但推想而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待李纪说完了半响,玉华才开口轻声说道:“那么事到如今,太子殿下恐怕也不再会犹豫不定了吧......”
李纪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说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虽如今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人动的手脚,三哥心中对那崔皇后都不免有了极大的疑虑,幸好他原先就怜悯太子妃日日服药辛苦难熬,早就停了她的汤药,今后若想办法弥补,也许还不至于完全不能医治复原。”
玉华想了想又说:“殿下如今既已经怀疑上了崔家,这朝堂上是否马上就要有大乱?”
李纪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大乱是什么,却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朝堂上何时会有大乱,恐怕并不由三哥决定,倒是取决于崔皇后什么时候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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