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伺候林娇的妇人也要在她榻前打地铺,林娇稍一动她就睁眼,外面还有人轮班值守,更寻不到机会逃走。这样一晃就是整四天过去,据说过了明天,就要出州府地界了。一行人都表情轻松,唯独林娇心里万马奔腾更甚,面上却不敢露出来。郁闷的时候,她唯一能干的事也就是想着杨菩萨现在在干吗,他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有没有收到她前天好不容易觑空递出去的求救信号。
其实她第一天不住抱怨马车颠簸,目的就是想换掉这辆掉进车堆就认不出来的普通马车。如愿之后,当晚住店时,趁自己洗澡那妇人避开不在屋里,撕了一爿衬裙的料子,因屋子里没纸笔,便拿胭脂在上头仿先头习字时的笔迹歪歪扭扭抹了春娇俩字藏起,第二天中午打尖时借故腹痛如厕,因侧坑出口之有一个,所以那伺候的妇人并未跟进,只等在外面。林娇忍了臭味等到个如厕的妇人进来,恰就是这店里打杂的,忙褪了新戴起的一只金手镯递了过去,低声叫她尽快悄悄把这爿布送到县衙给杨敬轩,别话也不敢多说。此地还在清河境内,所以那打杂妇人也晓得他的名。见竟有金镯酬谢,当时一口便应了下来,把布塞进胸口便出去了,林娇也随后而出,并未引起那妇人的怀疑。
林娇推测杨敬轩只要回了县衙,肯定就会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她现在唯一只希望那个打杂妇人守诺真的把布条送去给他留了线索追索。否则自己要真被带到原州强行拜了堂,那就真的要做黑道老大的压寨夫人了。
一夜又过,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一行人便早早要起身赶路。何大刀见林娇出来时一脸倦容无精打采,安慰道:“妹子辛苦了。今天出了州府地界,便会有贵人的人来接应。有他们的腰牌一路护着,咱们就可以慢些赶路了。”
林娇作出欢喜状,上了马车继续上路。连日不停坐车,虽然身下有软垫,只也被颠得够呛,加上昨夜睡不好,靠在车厢角落里便闭目想打个瞌睡——养好了精神,才能觑机再试。就算杨敬轩当不了救她的菩萨,她也时刻准备自救,机会都是人创造的,反正她是打不死的小强一只。
林娇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闭目正进入瞌睡状态,忽然耳边仿似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疾驰之声,飞快从自己坐的车畔掠过,而身下的马车也猛地停顿,马鸣哕哕。悲催的她因为惯性作用,一下扑到垫子上滚上两圈,被闭合的车厢门挡住才停下,额头重重磕在门上,疼得呲牙咧嘴。几天来积攒的怒气一下爆发,正要破口大骂,耳边已经传来刀剑紧张出鞘的声音,听见何大刀吼道:“杨敬轩,以前我就处处受制于你,现在我走,你还不放过?你他娘的居然追到了这里要赶尽杀绝?别逼人太甚!”
林娇瞬间如打了鸡血,额头也不痛了,从垫子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小心地趴到门缝里看去,顿时心花怒放。
杨敬轩正端坐于马上,挽缰横马挡在官道中间,冷冷望着怒气勃发的何大刀,侧颜肃然,而目光恰如刀锋般凌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喵tt、黄色月亮、神马都是怡慧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