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看,日光从窗台里射进来,照出金晃晃一片。心中已是明白。靠近了些看,见是一大箱官造金元宝,一锭十两,瞧着大约有千两之数。一条惯例用来赏赐功臣的镶嵌白玉腰带。此外还套了只小些的箱子,打开,见是个药匣,里面分格放置虫草老参等极品珍药,另有一些宫中太医院所出的上好伤药,边上附了字条注明各种功效。想是皇帝还记着被他一路护送入京时的种种九死一生,这才同赐了药下来。
林娇拿了个金元宝正掂着,见杨敬轩靠近,“啪”一下将箱盖盖上,道:“这些都是我的了!你再不许罗里吧嗦说别的。”
杨敬轩哭笑不得,道:“阿娇,我如今不是光棍,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自然要替你和孩子想。这些既然是皇帝赏下的,便不会再抬着送回去了。”
林娇这才放心,心花怒放地抱着他香了下,忙着找地方叫他挖坑藏金子,说是存钱庄里不放心,摆家里更不放心,还是藏起来最稳妥。杨敬轩依了她,在两人睡觉的床前挖了个大坑,把金都埋了进去,只剩少量在外,林娇这才放心下来。
十月,林娇已经九个月的身孕。
上个月,李观涛便征了民夫开始动工。因为前期只是准备物料与挖深加大库底,老工匠们都深谙此道。这项工事估计要持续到年底,冻土后停工,明年春再继续。所以暂时也没林娇什么事。杨敬轩隔天去一趟县城,月底把在书院读书的能武接回一趟。杨氏也过来了好几趟探望她,数着日子等她生产。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只不过期间桃花村再出了一桩骚动,那就是石寡妇光荣地回村转了一圈露大脸——石青山殿试优等,入了工部,据石寡妇说是个大官,她就要被接入京中当诰命老夫人了。全村人羡慕不已,回去了纷纷鞭策自家儿子,桃花村的村塾一时大热,附近几个乡的人也舍近求远过来求着要送娃娃来念书,说是接个地气儿。
林娇现在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比以前胖了不少。腰身不用说了,连手背都出了几个小涡。怕到时候生产困难,开始忌口,没事便四处溜达权当锻炼身体——现在她是村里当之无愧的红人了。除了三叔婆对她始终不咸不淡,走到哪都有女人们上来搭讪示好,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生产的日子终于快近了。
老实说,越临近生产的日子,林娇便越害怕。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胡思乱想。就在昨夜,她想着万一难产,越想越愁,愁得半夜还睡不着,可怜巴巴地睁着眼睛问杨敬轩:“我要是为了给你生儿子死了,你是守着带大咱们的娃,还是娶个后娘虐待咱们的娃?”弄得杨敬轩罪恶感十足,抱着她哄了一夜,最后指天发誓绝不再娶,她才满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