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除了干妈打了两个电话,手机就一直静悄悄的,好几次,汤雨蝶都以为电话自动关机或是卡松了。倒是阿朵钦的电话,从大清早就响个不停,她自是没有接,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每一次都拿起来看了。有家人的、有她认识和不认识的,最多的就是他女儿和他的副总黄登明打来的。
起初,她想,打了好几次这个电话没人接,他们自会打到他家里或是用其他方法联系上他。可是,到了晚上,这两个号码n+1、n+2的出现,雨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
他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呢?
试着在他的电话里查找他家的电话,找到了,打过去,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难道昨天晚上被我赶走,一个人跑哪儿喝酒,醉到现在还没有醒?昨晚,他只穿了件毛衣,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在哪儿冻着了?还是醉酒开车,出事了?
越想越害怕。
看着黄登明的号码回拨了过去,只响了一声,就听到对方焦急的话:“阿大爷,你总算肯回个电话了。我找了你一天。”
“黄总,不是阿总,他的电话落我这儿了。”
“你是?哦,我知道你是谁了,汤总吧?那麻烦你给他说一声,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你,能不能找到他。”
黄登明不相信的喊起来:“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可能呢?他没去海南,家里、公司都没在,我还正想打电话问问你。”
“该找的地方你都找了吗?”
“是啊,就差问你了。本来,我觉得在你那儿的可能性最大,但又不好意思打扰你。”
“他昨天来过,后来走了,手机忘了,外套也没有拿,到现在都没有来取,也没打个电话。”
“被你赶走的?”
这当然不好承认了,但说谎又会心虚,只好说:“你别管他怎么走的,你能不能再去找找?”
从她的话里,他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测,有些抱不平的说:“既然担心他出事,你就别赶他走啊!大过年的,他特意留下来陪你,你倒不识好,把他赶走了。他哪受过这种气,哪被人这样拒绝过,你太伤他面子,也太伤他心了。他肯定一个人找地方喝闷酒去了。”
“会不会有事?”
“那谁知道,我再去找找。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想拒绝,又实在说不出口,万一他真出事了,那还不是因为我,如果连这都再拒绝,也太不尽人情了吧?“找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下来接。”
“还是别,你坐着轮椅也不方便,万一磕着碰着,他不把我脑袋给拧下来?只要你不再赶他走就行了。”
过了好久,也不见黄登明打电话来,还没有找到他吗?还是找到了,出了事,没时间给我说?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在落地窗边一直看着,每过一辆车,心都会紧张得停跳一拍。
门铃声响起,是他们来了?
打开,却是一个不认识却又有点儿眼熟的人,他指了指旁边,问她:“他是不是你家的?我出去时就见他坐这儿,这会儿回来,他还在这儿坐着,看样子是喝多了。”
汤雨蝶再向前移动了一点距离,看到了正是他让黄登明找的人,他还只是穿着昨天离去时的毛衣。“谢谢你,他是来找我的。”向应该是楼上邻居的人道了谢,就弯下腰去拉他:“喂,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快醒醒。”可他的块头那么大,又醉得像滩烂泥,好脚好手时都拉不动,现在坐轮椅上更不行了。
“你让一下,我帮你。”
那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连拖带拉的弄到屋里,雨蝶一指最近的沙发:“把他放这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