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小人后君子,不然,在那时,你更会说我霸道了。”
“我只是突然想去野外。”
他笑了,糗她:“几个月没出野外,不习惯了?我看你是天生的*劳命,明明可以清闲休息的,还巴巴的去野外受罪。”
“谁说去野外就是受罪?我其实挺喜欢出野外的。那些地方,是在市区里看不到的独特之景,特别是天地间的那种宽广、宁静、清明、包容,可以改变人的心性,看淡得与失、看淡名与利、就算以为不能承受的痛苦也都只当作一种磨砺。”
“我是不是应该在野外给你修个庵堂,让你静候去?”
“庵堂里的修炼,是修形,天然环境下潜移默化的改变,是修性。”
“你还真想去修炼了?我说汤雨蝶,你这又好像是对我的逃避。”
“唉,要是真逃得了,就好了。阿钦,我真的挺矛盾的,不知该怎么做。”
“昨晚我们已经说得好好的了,今天早上你说去见余兰,然后就成了这样,你是不是又胡乱猜想了?”
“不是胡乱猜想。从余姐的眼里,我看得出,她对我的包容,是强忍,她对你是有爱的,因为爱你,她才包容你的一切,哪怕是背叛,只要你高兴、觉得幸福,她也会用表面的笑来掩饰。”
“她跟你说的?”
“她为了你,不会说这些话,但一个人把内心控制得再好,也有不经意从眼神流露出来的时候。”
“不可能,我和她的事,我最清楚,她对我是什么情感,我对她是什么情感,我和她也清楚。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当面问她,让你听听她怎么亲口跟你说。”
汤雨蝶一直都认为,只要自己、他和她三人对面时,绝对是对她最大的残忍。而他不止一次的这样说,如果不是每次自己都制止了,那次机场的惊魂肯定会再次重现。
眼前不受控的勾画出三人相见的情景,余姐的含泪带笑让她很想为她抱不平,冲着他吼:“她怎么说?她当然是以你的想法为前提,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说话。她为你忍下了所有女人不能容忍的事,你还要带着我去问她?阿朵钦,你可以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儿呢?”她又想起了薛妮对华天昊一句话的等待,叹息着:“女人,长久的等候、改变、容忍,往往只是为了这个男人的一句话。”
“那我这么久的等待,又等到了你这个女人的一句什么话?”
是啊,他对我的守候、呵护、隐忍,为什么换不到我的一句话?雨蝶自问后,反坦然了,很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可以对你说‘我爱你’,但我不能用爱去伤害另一个爱你的女人。”
“如果你认为她要的是这句话,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对她说。我也不否认,我爱她,但那种爱,仅是对亲人的爱,与对你的是不同的。所以,不论我们做什么,你都不会对她造成伤害。雨蝶,这样说,你清楚了吗?。”
“这不是要哪个人怎么说就可以改变的事实。我的眼睛、我的感觉不会骗我。”
“你就是被你的眼睛和感觉骗了,才总是看错人。你敢说你没有看错胡寅,你敢说你没有看错李原和?”
“是,我是不会看人,才会一错再错,那么,我又怎么知道第三次会不会又看错了?”
他竟然拿我和那两个混蛋相提并论?阿朵钦想砸车的怒气都有了,但他还是强忍住了。“我不想和你吵。我现在就带你去野外,我要看看在你说的那种环境下,能不能把你钻牛角尖的心性改变一下。”
只是,在说了这么多之后再去,早已失去了之前想去野外的初衷。
空旷的草原,早已是枯黄的萧瑟,但因有看不到边际的宽广和蓝天白云的映衬,丝毫没有秋的悲凉。也因为没有秋的落叶飞旋,更不会带给人林黛玉“他年葬依又是谁”的悲叹。
汤雨蝶笑了,因为高原特有的中午暖阳照进了心里,很温暖。
阿朵钦也笑了,因为她如暖阳的笑照进了他心里,更温暖。
执起她的手,贴在脸上,享受般的说:“野外,从来没有让我感觉如此舒服。”
“那是因为在你的意识里,野外只有矿区。”
“是啊,这些年只知道挣钱了。雨蝶,你说,挣那么多钱,在这里有什么用?拿来铺个床,还不如草地上睡着舒服。”边说,边让她下车,拉着她并排躺在草地上。
“你现在视金钱如粪土了?”
“那还不至于。钱,可以买很多东西,谁,能拿粪土去买东西?”
“你现在可是正躺在粪土上哦!闻到没,马牛羊都曾在你躺的地方留下粪便。”
他笑了,“这才是草原的真实味道。”
这种感觉确实让人很舒服。不仅是因为这是她喜欢的环境,最重要的是有他的陪伴,还不会有谁来打扰,也不会打扰到谁。天空偶尔的鸟儿飞过,带动心也跟着飞起来。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躺着,多好啊!”
“在你长眠的那一天就可以了。”
“你要陪我一起长眠。”
“好啊!什么时候?”
“当然不会是现在。”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对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我们牵手到白头的时候,就在此长眠吧!”
雨蝶似笑非笑的单臂支撑着头,调侃他:“真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么文绉绉的煽情话?”他的脸有点儿微微的发红,她故意追着不放,“原来,你还会脸红啊?”
“太阳晒的。”一把拉下她,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当心把你的脸也晒红了。”
“不好意思就不好意思嘛,还找借口。”
“闭嘴!破坏气氛!”
是该闭嘴,再说下去,没准又管不住嘴要胡说八道。
把头枕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用自己的心跳节奏应和着,渐渐的,这个世界好像真的只属于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