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昊总算明白了,薛志燚根本没打算帮他,他只是给他无尽的耻辱,以报这些年被拒绝之仇。
突然,他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从自己身上看到了汤雨蝶。领悟到,这几年,他对汤雨蝶所做,正是薛志燚对他所做的事。
只可惜,他的领悟不是正途的醒悟,他领悟到的是自己做得不够,不然,为什么他成功了,自己却没有成功。
是了,我被*入了绝境,所以,我只能向他妥协。而我,对汤雨蝶太过仁慈、太过包容、这样的爱是什么都得不到的,爱她,就必须想尽办法占有她、控制她。
我错了这么多年,再不能错下去了。
汤雨蝶、阿朵钦、薛志燚,你们都与我为敌,好,我把什么都豁出去,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华天疯狂了,全身心的投入到报复中。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凡是与开发区项目有关的建筑材料,要么是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要么就在运输途中翻车;甚至有人掉进混凝土搅拌车里出来一堆红色的混凝土;塔吊的臂在运行过程中突然断裂,高空坠下的吊运物砸断了脚手架,好几人因此坠落致死。
如此多的安全事故、质量问题,让整个项目不得不停下来调查整改。
而老百姓则对此赋以灵异色彩,说得煞有其事,很快,传遍开来,衍生出更多的版本。出租车司机一听是去开发区,立即开走,就是说要去告拒载,也没哪辆车会去。
一时间,政府各领导对阿朵钦的态度大为转变,即便是有人出来解释,说是报复性的人为事故,是冲着谁来,谁都下不了定论,不一定与阿朵钦有关。但他们一口咬定就是因为阿朵钦得罪了人才引来的这些祸事,要他承担所有的责任。
人就是这样的自私自利。阿朵钦懒得跟他们过多解释,只说:“等这件事水落石出,但愿你们还能保持现在的态度。”带着汤雨蝶离了崇市。
阿朵钦走了,王总也不管工程的事,带着老婆出国度假去了,参与建设的另几个公司的负责人以出差为名离开了崇市。公安局的介入、安监局的介入、还有建设局的介入,没有相关人员的配合,调查得不到进展,只好将整个开发区封锁起来,所有项目全部无期限的停工。
华天昊得意了,主动找到政府,说他愿意接下这一摊烂摊子。
按说呢,政府是求之不得的,但这个项目从土地开始,就没有安稳过,最开始就是胡寅为那块地没了命,阿朵钦带着胡寅的钱来投资,又出了这么多事,听说华天昊跟胡寅还是有仇的,万一真如老百姓传说的是胡寅来寻仇,那他接手后,只会出更多的事。
当然,作为政府,说出来的话必须是建立在无神论的基础上,他们以调查没有结束、前期完成工作没人办交接为由拒绝了华天昊的要求。
这是华天昊没有想到的阻碍。多次交涉,政府的态度都很强硬。不得已,他只好带着薛妮去了薛家。
薛老爷子似已洞悉所有一切,开门见山的问他:“开发区项目上出的事,是你搞出来的吧?”
“不关我事。”
“现在谁都不敢碰那个,你为什么要?”
“我不服,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你不怕胡寅的鬼魂缠上你?”
“我不信那些。”
“我信。”
“你的意思就是不帮我了?”
“薛家这些年帮了你太多,你早就该知足了。”
“是你薛家欠我的。”
“就算是高利贷,也早翻着番还清了本息。”
“欠款清了,还有交易。”
“威胁下的交易早失去了交易的原则。”
“也就是不承认有交易。好,既然交易不存在了,我也就没必要再为你们做什么了。”微微侧身,拿掉薛妮挽他的手,冷冰冰的说:“薛妮,我们离婚,现在。”
“不,我不离,天昊。爷爷只是跟你开玩笑,他不会不答应你的。你不能和我离婚。”
“好,你让他把我要求的事做到,我就不离。”
薛妮都没站起来,从坐姿直接变为了跪姿,摇着薛老爷子的腿求着:“爷爷,你最疼小妮子了,你就答应天昊吧,就当是小妮子求你了,帮帮他嘛,就这一次,再没有下次了。你就答应了嘛,爷爷,那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只要一句话就行了。你一句话,就可以让小妮子幸福。”
薛老爷子痛心的叹着气,扶起他可怜可悲的孙女,语重心长的说着她根本听不进去的道理:“小妮子,你那是幸福吗?为了她,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可是这些年,他怎么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就为了他能跟你说几句你喜欢听的话,让你保有一个婚姻的空名,薛家做了很多违心的事了。要不是祖先们保佑,薛家早完了。这次的事,你不知深浅,爷爷不怪你。爷爷只想你说句实话:我们整个薛家和他比起来,谁的份量在你心里重一些。”
“一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