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旁边一声压低的惊呼，“文懿？”
文懿费劲转头看过去，杨宇怀一脸惊悚的站在楼梯口。
大佬也转头看过去。
再转回来，文懿跟大佬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面是难受逼出来的泪花，文懿其实没看清大佬的眼神。
正想着，也许杨宇怀叫这一声，他就清醒了。
然后文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了，往下猛的坠落，手条件反射的抓紧了大佬的手腕，但并没有用，情急之下的力气并没有多少。
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极速坠落其实是会有一点快感的，有种身体突然下坠，于是心脏没来得及跟上，所以害怕恐惧都慢了一拍，身体凭着本能瞪大了眼睛，这便是唯一能显现出你死前的最后情绪的地方了。
一点迷茫，一点不解。
可惜，最后被血色漫上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杨宇怀愣愣的看着文懿的身体掉下去，一瞬间，砰的一声肉体落地的闷响，杨宇怀的身体僵了一瞬，眼睛眯了一下，手猛的攥紧，然后发出尖叫，“啊~~~~~”
接着仿佛被吓到极点，身体瘫软跪坐在地上，“你...你..你杀了文懿...”
大佬眼神看过来，杨宇怀的尖叫穿透黑暗，惊醒了部分人。
杨宇怀哆嗦着身体想要往后退，却扑到在地上，然后努力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怕到极点的样子。
大佬并没有立即跟上，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楼下一动不动的身体，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心脏闷闷的。
为什么呢？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地面上的人，远远的看不清面容，但是从头部蔓延出来的红色却又清晰的厉害，刚流出来的血液应该是鲜红的，但在远处透过来的暗黄光线的晕染下，变成了暗红色。
又好像是黑色的，慢慢的晕开。
是黑色吧？是黑色呀！
那为什么会这么刺眼呢？
为什么呢？
心脏在为他第一次感受到的情绪开始剧烈的跳动，这让一向冷淡的男人感到燥热，身体里的血管在鼓动，这情绪来的缓慢却汹涌，让他觉得亟待发泄，却又无措的愣在原地。
然后杨宇怀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跌跌撞撞的扑到在地上，好像还看了一眼旁边安静躺在地上的人，然后大叫着往旁边宿管大爷的小房间奔去，旁边楼里陆陆续续响起声音，有人被吵醒，推门出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切仿佛都很正常了，那些不正常的，跟旁人不同的，失控的，可能有危险的人都被他解决掉了。
应该安全了。
应该安全了的。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心脏还是怪怪的呢？为什么还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呢？
为什么？
他想不通。
而这种情绪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些想法平息下来，甚至更加鼓动，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钢管，旁边楼里发出了尖叫，喊声，有人陆陆续续跑出来。
一切都正常的很。
正常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的嘈杂，这么的无趣，这么的让人不想继续呢？
他转身一步一步慢慢的往楼下走，走的很慢，每踏出一步，都在想，为什么呢？
走到楼下，他走出来的一瞬间，左边的人群尖叫着往后退，右边不远处只有一具安静的尸体。
左边是正常的，右边是不正常的。
左边是安全的，右边是危险的。
他应该往左边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却停在原地，他突然惊愣了，他竟然想往右边去吗？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