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艳美的红服,裹着同色的带毛狐裘,发髻高旋,钗珠简约,垂下的流苏晃动在耳畔间,让人一眼看见她白净粉嫩的脸颊。
少了些在家的呆木,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娇媚风情。
而这一切的改变只因她嫁了一个人。
那人对她如何呢?
根本无需问便知是极好的。
母亲常说女子出嫁便如第二次投胎,夫君好了你能越活越出彩,但若不好憔悴便都在脸上。
姜棠车上睡过一遭,又是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此时脑袋也有些重,浑浑噩噩被陈宴清牵下来,走上台阶,人没进去就被姜知白啧啧绕着走了两圈。
“怎么出门一趟,你路也不会走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嘲讽,姜棠听了瞬间清醒,对着姜知白嫌弃的脸,一下梗着脖子说:“我这不是才睡醒吗?”
姜知白瞧见她脸上的压痕,也没怀疑,就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目光瞟向陈宴清,“怎么?在王府少觉吗?”
“才没有呢!马车晃着晃着,我不就、不就睡着了嘛!”
“啊!原来这样啊,你怎么这么笨,坐马车都能睡?”
“我……”姜棠不知道怎么说。
姜知白见她脸色红润,手一直被牵着。
不亲近的她可不给牵,看来两人相处的还不错。
姜知白笑笑道:“不过也没办法啦,谁让咱们双生的时候你争不过我,聪明和样貌都比不得阿兄呢?”
姜棠登时不乐意了,伸脚踢了他一下,还真给踢到了。
姜棠觉得她没用力,姜知白却变了脸“哎哟”一声,“你想谋杀亲兄啊!”
她就躲在陈宴清后面笑了,见她恢复了精神姜知白松了一口气。
“好了,两人都多大了还吵吵闹闹,也不怕大人笑话。”小沈氏嗔怪着打断他们,“快些进去吧,门外风大。”
兄妹俩这才安生,跟着小沈氏进去,姜知白走在后面,伸手就把姜棠的兜帽盖在脑袋上,看似玩闹实则是知道她发烧又落水,身体才痊愈。
姜棠回头横了他一眼,姜知白给她拌了个鬼脸,她便朝陈宴清靠靠。
“别胡闹,好好走路。”陈宴清抓着她。
姜棠马上老实,“好哦!”
姜知白见此也没觉失落,对妹妹好的人多了一个,他该感到高兴才是。
而且就算嫁了人,也割舍不掉兄妹的情谊。
他对姜棠百般嘲弄,只是想让陈宴清知道,姜棠身后有个阿兄。
这就够了。
等到正厅几人见了礼,陈宴清是不好与女眷多待的,见了礼自然被姜知白领了去。
临行的时候姜棠想要嘱咐一下,可看着陈宴清神态自若的脸,又看看姜知白没正形的样子。
她其实挺想嘱咐陈宴清,但是罢了……
阿兄也是亲生的,总不能厚此薄彼。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两人离去,孟舒看了夫妻俩的互动,实在无意听姜棠落实那些幸福,且因为之前的巴掌,她也还顾及着姜棠发疯,只能寻摸了个理由离开。
小沈氏本来就有事问姜棠,也就没留女儿。
等屋里没人了,小沈氏才凑过来,拉着她问了些夫妻间的问题。
诸如“陈大人待你可好?”“王府还习惯吗?”“夫妻有没有争吵?”
以及,“他碰你了吗?”
姜棠一愣,“自然是碰了的,刚刚我们还牵手了。”
“不是这个,”小沈氏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姨母之前给你的画册子,里面那种碰……”
姜棠反应过来,点头,“哦哦,碰了呀!”
小沈氏松了口气,“他喜欢……”
有些词汇小沈氏实在说不出口,便隐晦道:“他喜欢亲你吗?”
姜棠眨了眨眼,想起两人亲的几次,无一例外都是陈宴清主动。
“喜欢的。”
“那你呢?”小沈氏说:“就是你们亲的时候,你喜欢吗?”
许多感情不好的夫妻,都是因为不和谐。
姜棠是她看着长大的,样貌身段都无可挑剔,就是性子单纯了些,做那些的时候可能会不上道。
小沈氏真正关心的是他们夫妻间和不和谐。
但小沈氏嫁后不久有了孟舒,夫君死了也有十几年,看似嫁过两回,其实这事没经历几次,问的就比较隐晦。
姜棠其实蛮喜欢亲的。
就是有时候他抱着她老蹭,她被硌的又疼又热,挺不舒服的。
小沈氏看她俏脸微红,忍不住笑了,“算了算了不用说了,姨母知道了,怪不得糖糖方才马车上睡着了。”
睡着和亲……有关系吗?
姜棠觉得她怪怪的。
小沈氏又嘱咐她,“虽说你们新婚燕尔,男子气血与女子不同,你年纪小,没经验,他大你良多,气血盛,这种事情上总归是你比较辛苦。糖糖千万记得适量而行,若有不舒服的就跟他说,他若在意你必不会叫你为难。”
“最重要的是姨母虽希望你早有身孕,但前几日听说糖糖落水了,你在家又发着烧嫁过去,现在不是很好的时机。”
小沈氏说的模糊不清,姜棠也听的晕头转向。
但姜棠知道小沈氏关心她,一直坐的端端正正,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姜棠终于耐不住困倦,整个人焉焉的脑袋一点一点。
本来有许多话要说的小沈氏,看着姑娘这么疲惫的脸,又怎么能说的下去呢?
一边埋怨着陈宴清不知节制,一边赶紧让粉竹把她扶回去休息。
小沈氏叹息一声,觉着有机会的话是要和陈宴清提一嘴。
糖糖可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啊!
于是等姜棠一觉醒来,自己还恍恍惚惚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时候,几乎是她这边一睁眼,就传来一句——
“醒了?”
姜棠闻声怔了片刻,眸色微转。
只见离她很近的边上,温和儒雅的陈宴清靠着床头,一腿搭在她外侧,动作随性又风流雅致。
姜棠愣愣的看着他,陈宴清久不见动静,这才从书中转眸,目光落在她脸上,书便往她头上一敲便是一笑。
“方才都和沈夫人说什么了?”
他这一笑风华绝代,又自有深意,似乎把什么都看透,静待她坦白。
姜棠募的睫羽一眨,心觉不好!
?
作者有话说:
陈宴清:堂堂太子竟然常备搓衣板呵呵!
李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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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质问·我笨[v]
姜棠蓦的睫羽一眨,心觉不好。
下意识捏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恨不得整个人埋起来。
陈宴清不爽的时候就是有这本事,就那么看着你,淡淡问一句,你就不自觉意识到危险,心里七上八下的。
姜棠声音闷闷的,“我没说什么呀!”
真的没什么。
虽然小沈氏有些话她听不懂,但姜棠自认为那都不是坏话。
陈宴清“嗯?”了一声。
然后俯身,把她的鼻息露出来。
姜棠总算可以自由呼吸了,瞅了瞅他没出息的松了口气。
陈宴清给她捏着被子,鼻息间若有似为的萦绕着一股香味,是她发上散发出来的,香甜又可口。
姜棠觑着他,男人并没有因此离开。
他把手撑在她两边的动作自然,含笑看着她,给人一种这事不说请,他会一直不起来的错觉。
她又斗不过他,就只能老老实实说了。
“姨母问我,你有没有碰我。”
“哦?”陈宴清问:“你怎么说?”
“碰、碰了的。”姜棠有些不好意思。
说来奇怪,她看着他明明也没哭没闹,那双眼睛却一直湿漉漉的。
陈宴清不免心软一些,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