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姜棠?
这其实很好笑,陈宴清讥讽一声,不知是对谁。
恰逢此时,姜棠醒来,仰头看着陈宴清有一瞬的茫然,然后——
揉了揉眼。
待反应过来是陈宴清,这才投入他的怀抱,往陈宴清身上嗅了嗅,很安心的味道。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陈宴清拍拍她的背。
“还睡吗?”
姜棠不过才睡一会儿,因为腹中难受,睡不着,疼醒的。
“想睡。”
“那睡吧!”
姜棠赖着他,“要抱抱睡。”
陈宴清便看她一眼,“这么黏人啊!”
“恩。”姜棠大方承认,还恩。
陈宴清就把人抱起来,虽没说话,但看着往床边走的动作是同意了,姜棠高兴起来在他怀里晃了晃脚丫。
等两人躺下去,陈宴清环着她,在姜棠的强烈要求下,给她揉了肚子按了腰,直到姜棠这次真的熟睡过去,陈宴清才变回他应有的模样。
沉默寡淡、冰冷如雕像。
他想——
他不会给她机会知道,亦不会给她机会离开,那些他缺失的已经过去,以后他将填满她的未来。
就算有一天她知道了。
没关系啊。
他把她惯坏点。
除了他,让谁也骄纵不起。
?
第三十九章唯一·木簪[v]
姜棠睡了一觉,起来身子舒服多了。
也不知是喝了特制红糖水的缘故,还是因为接下来几日心情舒畅,反正总觉得这次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过年陈宴清虽不用早朝,但偶尔也会忙,她以为是公务也就没追问,因此错过了提前知道惊喜的机会!
倒是陈风这两天忽然忙碌起来,好几次顶着夜幕过来找陈宴清,无论多晚,陈宴清都会掀开被子起身,瞧着还怪辛苦的。
后来姜棠好奇问过一次。
当时陈风尬笑两声跑了,“都是公事,公事哈哈!”
“他真奇怪。”姜棠嘟囔着。
陈宴清长身玉立在她身后,整个人看似清冷,但又风雅到了极点,“不奇怪,我不是说了他这人比较笨,完不成的事就只能加班。”
对此,姜棠以前持怀疑态度,现在倒真有几分相信。
她问:“那你怎么不换个贴身侍卫?这样轻松些。”
陈宴清的大理寺卿虽不比一品大员,但各类案宗也错综复杂,李陌又倚重他,所以忙起来总脚不沾地,作为陈宴清的贴身侍卫,作用十分重大。
陈宴清揽着她入内,“没办法,他没人要,总要赏他口饭。”
这话说的,有点不是人了。
要知道陈风的身手,曾经也是单枪匹马冲上崖山,撂了十几个山匪和陈宴清里应外合的狠角色,如今到了他的口中,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勉为其难的角色。
所以说,有的时候,男人腹黑起来真的能插兄弟两刀。
可怜陈风现在还为两人的感□□业风里来、雨里去!
她心疼的看着陈宴清,“这样你会很辛苦的,要不你把陈风留给我,你再换……”
“不必。”陈宴清看她的眼神,已猜到下句是什么,“还是我辛苦吧!”
“哦,那好吧!”
姜棠伸手轻摸摸他的脑袋,算作安慰。
陈宴清对此十分受用,一点没有对陈风的愧疚。
不过陈宴清不知道的是,姜棠已经盘算着,年后找个时间要好好和唐心学一下管家,后院私章在她手上,家里面她多管一些,这样陈宴清也能轻松一些。
夫妻俩各有心思,便把这茬揭过去了。
粉竹说姜棠脾性喜静,陈宴清是一点没瞧出来。
在别人面前温温顺顺的像只兔子,当着他的面就开始作威作福,她的情绪似乎被划分为两部分,有陈宴清的和没陈宴清的。
尤其热衷于折腾陈宴清陪她胡闹。
如若不是最近身子不爽利的话,北院这个除夕都要被她玩儿出花来,但谁让赶早不如赶巧呢?正因为身上来了事,她这次人才不能事,大过年的多半时间只能看话本。
当然,自得知了姜棠喜欢看话本这个喜好,为免那些不入俗的污了她的眼睛,姜棠看的都是陈宴清筛选过的。
姜棠对此一无所知。
时间一晃来到除夕那日。
姜棠刻意挑了两本,想要在被窝里边守岁边看,但这个想法一说出口,就遭到了陈宴清的无情拒绝的。
他说:“那样没规矩,我让人在窗边烧了小炕,过去那里看。”
姜棠不乐意,想了想理直气壮道:“床上累了我直接就睡了,炕上我还要爬回去,好累的!”
陈宴清瞥她一眼,“你这是嫌自己胖?怕那炕容不下你睡?”
“什么!!”姜棠跺脚惊呼:“我哪里胖?我身段可好了。”
姜棠刻意挺直脊背,鼓囊囊的胸脯轮廓漂亮。
陈宴清往她看了一眼便攥手淡定道:“你不胖你去炕上。”
“去就去。”姜棠抱着书,气哼哼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只是快走到了脑子才反应过来,转头狐疑道:“你是不是套路我?”
你才知道啊!
陈宴清敛眸,走过来,把人推坐下。
姜棠面色渐渐不好,鼓着脸颊戳穿他,“不说话就是了,你就是激将法,我不跟你玩儿了,我就要回去床上看。”
陈宴清也没拦着,只嘴里温淡道:“那你走吧。”
“我反正不去,没人给你暖床,现在那被子肯定是冷的,你要去就去吧!”
说完,陈宴清便自顾拿了书在手里看,一边斜倚炕头,一边曲膝搭手,姿态风流,面容雅致,瞧着神态好不快意。
徒留姜棠一个人在边上发呆,一会拧眉一会舒眉,中间忧郁的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很纠结的样子。
姜棠是个受不了冷的人,此刻坐着暖烘烘的炕,隐约知道陈宴清故意的。
但还是没犹豫多久,趁着陈宴清看的正投入,蹬了蹬腿甩下两个绣鞋,自己一溜烟爬上去。
她跟别气的小孩似的,故意从陈宴清面前过。
“你说去我就去,那我多没面子啊!”他也是的,都不知道挽留她一下下。
陈宴清书册微收,眉眼略垂,刚想笑话她两句,就见眼前天足一闪而过,白嫩又小巧,里边……还没穿袜子。
好想,抓过来啊!
他的手下意识轻蜷了下,呼吸隐有加重之势。
男人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反手往她腿上甩了一件狐裘,把人遮的严严实实。
姜棠要不是觉得怪暖和的,肯定不乐意被这样对待,但因为实在太舒服了,她悄悄往上蹭了蹭,吸一口上面陈宴清的味道,乖了。
陈宴清这才朝外吩咐,“把东西都摆上。”
“东西?”姜棠惊讶:“还有东西?什么东西?吃的看的?”
陈宴清没理她,姜棠便巴巴的看着外面。
片刻后——
紫苏和粉竹领着丫鬟,给炕上放了小桌,摆了一溜烟的瓜果点心,都是姜棠惯爱吃的甜口。
因为这种吃多了坏牙,陈宴清总约束她的摄入量,念叨起来比她爹还爹,没曾想今日忽然开窍了。
姜棠大喜。
就跟得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似的,爬到桌面左拥右抱,每个品尝一口。
陈宴清嫌弃,“出息!”
但又不仅怀疑,他平时饿着她了吗?
姜棠回看他一眼,心思微转,“你不懂。”离了水的鱼儿,那还能算鱼儿吗?
陈宴清则抬眸,他不懂吗?
姜棠才有了吃了,暂时放过理他,抽着时间对紫苏和粉竹进行花样夸赞,总之感谢她们过来投喂,甜滋滋的声音说的两人都不好意思。
要不是陈宴清还在,主仆三人说不得要上演一场专业互捧。
直到陈宴清不耐,轻咳一声,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出去之前不知怎么想的,竟从外面把一扇窗户打开,没等姜棠说话又朝她饶有深意的笑笑。
走了。
关键陈宴清没阻止,她也慢半拍,没来得及阻止。
大冷天的,正对着面门,那扇窗户从外到里呼呼的刮着冷风,姜棠往狐裘里缩了缩,连脚趾头都不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