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会说的话没错。
嘴里一言不发,在心里把‘她极喜爱这幅画’几个字翻来覆去地念了七八遍。
神色舒展了些。
他难得反思了自己一下。
她身子不舒服,想要回家洗个澡,自己非要跟着过来,把人气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张牙舞爪的小模样挺可爱的。
司云靖的神色又和缓了些,转身坐下,耐心地喝起了茶。
池萦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不爽利,心情舒畅了许多,做足了心理准备,出来应付大佛。
没想到出来一看,花厅里对坐的太子爷和她家大侄子相谈甚欢。
——她简直以为白日做梦了。
花厅里,司云靖和颜悦色地对楼思危道,“你们楼家镇守淮南郡多年,向来忠心事主,朝廷是知道的。等你父亲捐赠国库的银两送到了京城,你便起身返程吧。回去告诉你父亲,安安心心地做他的淮南王。”
楼思危抹着眼泪跪倒谢恩,“有太子殿下的一句承诺,楼家是彻底安心了。谢殿下恩德!谢殿下恩德!”
抹着眼泪的楼思危被太子亲自扶着手臂送到了院门外。
司云靖把院门关上了。
楼思危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在院门外,旁边站着面无表情的徐长史和唉声叹气烦恼着的沈梅廷。
“你出来啦?”沈梅廷叹着气说,“把我家池表弟和太子爷单独留在里面啦?”
“哎?”楼思危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出来了?我还没见着池小叔呢!”
第56章 咸鱼第五十六式(小修)
池萦之站在廊下, 借着夜风,完完整整听到了花厅里两人的对话。
‘你们楼家镇守淮南郡多年,向来忠心事主’。楼思危得了太子爷的守护承诺了。
对于大侄子家是件大好事。
但自己的那份守护承诺呢。他怎么就不肯给自己呢。
司云靖关了院门, 回来时看到廊下站着刚刚沐浴好的池家小世子,换了身银朱色的曲领大袖袍子, 脚下趿着木屐, 湿漉漉的乌发只简单地用根木簪束起, 映衬得肌肤雪白。人不知在想什么,愣愣地望着他发呆, 看他走近也没反应。
司云靖走过去廊下,牵起她的手往花厅里走,“沐浴完了?心情好些了?”
池萦之回过神来,“嗯,好多了。臣方才失礼了, 殿下见谅。”
“你失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罢了, 不和你计较。冷静下来了?过来说话。”
“是。”司云靖自然是坐在上首主位的,池萦之自觉地往下首位的座椅处走, 准备宾主落座,开始对话。
人还没走出两步呢,直接被捞过去抱在了腿上。
“就这么谈。”
阿重端着茶盘进来,正打算更换热茶,一眼瞥见了花厅里的场面,脚步吃惊地停在了门外。
哎呀,看这架势, 在宫里是成事了呀!
池萦之眼角余光瞄见过门外闪过的裙摆,摆了摆手, 示意不用担心。
阿重放下了心,无声无息往后两步,端着茶盘退了。
花厅里,司云靖放缓了声调,开口说,“今日你以身托付,我是很欢喜的。”
池萦之靠在他怀里,隔着层层衣衫听着他的心跳。
沉稳的心跳,渐渐地有点加快。
“嗯……”她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只有两个人的安静的花厅里,彼此的气息亲近,身体紧挨在一起,人体的热度隔着衣料传过来。
池萦之被抱在怀里,听着他胸腔的心跳,她自己的心跳也不知不觉加快了。
思忖了片刻,司云靖用更和缓的语气继续说,“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理应信赖我,依靠我,凡事与我商量。——你觉得呢。”
说完闭了嘴,等着怀里的人接话。
“嗯……”池萦之想了想,“殿下的意思,我知道了。”
“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以后如何。”
“知道以后……”池萦之想了半天,实诚地说,“我心里是相信殿下的。我一直都觉得这次进京,殿下最后会放我们几家回去——”
“你说的是公事。“司云靖打断她,”你男人抱着你是要和你谈公事?”
池萦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索性仰起头,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脖颈,闭上了眼,直接吻上了温热的唇。
相面书上都说,男子薄唇最无情。
看起来削薄无情的嘴唇,她壮着胆子亲过几次,触感每次却都是温而柔软的。
健壮有力的怀抱里,人体的温度比唇齿之间的温度更加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