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方又传来一声低低的吸气声,毛巾被人劈手夺了过去,压在水里挡在了腿间。
失了毛巾的池萦之惊讶地抬起头来,在氤氲湿润的水汽里,隔着三四寸距离,和浴桶里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的男人对视着。
“侍奉沐浴是借口吧。”司云靖的声线危险地沉下了,“故意撩拨谁呢。”
池萦之:!!!
她顿时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绝世好台词!
她正发着愁怎么扑呢,太子爷这句话来得恰到好处,简直是瞌睡时送来了枕头!
两个人本来就很近了,她立刻贴过去,在司云靖微微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吧唧,贴着唇角亲了他一口。
“撩拨的当然是殿下。”
带着细微的紧张和期待,把自己预想了半天的对话说出了口。
“萦之虽然是男儿身,喜欢殿下的心意却和女子并无差异。下午在山间,红帐子里……萦之也知道了殿下的心意。萦之愿以身托付,服侍床笫,只是,毕竟是男儿之身,殿下有的萦之都有,不知是否会被殿下嫌弃……多出来那个……”
说到这里有点卡,她顿了一下,垂下了眼帘思考着,还在想下面该怎么继续接着说——
哗啦一声响亮的水声。
大木浴桶里的水剧烈地波动了几下。
一只健壮的手臂从水里伸过来,直接把大木桶边思考着措辞的人捞进了浴桶里。
池萦之:???
耳畔听到水声响起的同时,她的身子就被人拉扯着往前一扑,随即往下一沉。
哗啦一声,湿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全身都浸在水里了,浴桶里的水淹没到了肩膀处。
她惊愕地仰起头,面对面注视着对面眼神危险的男人。
一头扑进木桶时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有不少溅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司云靖又抬手捋了一把湿漉漉的乌发。几滴水珠沾湿了浓黑的眉毛,顺着高挺的鼻梁滚了下来,一滴滴地入了水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池萦之,两只手还在水下扣着她的腰,神色阴晴莫测,猜不出心思。
池萦之被这位看得心里有点慌。
怎么坐在他大腿上了?
按理来说,她现在也算是扑到人了。虽然跟之前设想的许多种扑法,好像都不太一样……
她慌忙就要站起身,才动了一下,扣着她两边腰肢的手却又发力,把她拉坐回水里去,屁股隔着一层衣料结结实实坐在有力的大腿上。
哗啦——木桶里水花四处溅起。
“今天撩拨得够了?”对面的嗓音极危险地沉下了,“动作撩拨还不够,言语间继续撩拨?你愿‘以身托付,服侍床笫’?你敢再说一遍?”
池萦之想按他的意思当面再说一遍,但不知怎么的,被对面攫取猎物般的视线紧盯着,她的嗓音有点发干,心跳剧烈如鼓,紧张得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只能点了点头。
水下按住她腰肢的手松开了,一只大手强硬地捏住她的右手腕拉了过去,隔着水里的厚实大毛巾,按在了毛巾遮盖的部位。
池萦之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往后退,闪电般地就要缩手。
哗啦——
水声再度响起,身前的男人却趁势逼近过来,一把将她按在浴桶边上,她后背全湿的夹袍布料紧紧贴住了木桶壁。
“身上的‘伤’还没好,就来撩拨我?”
贴在耳边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沙哑,“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信不信我今天就在这浴桶里让你服侍一回?”
池萦之拼命地缩手,但是被牢牢捏住的手腕却动弹不得。
火热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料压了下来,身后是木桶,感觉自己快被压扁了……
她细微地挣扎了几下,发现力量差距悬殊,放弃了,“信信信……臣信了。”
“今天还要不要继续撩拨了?”
“不撩拨了,不撩拨了。这就睡觉去@@”
司云靖压在她身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抬手在她腰臀上不轻不重拍了一记,把人松开了。
屏风外哗啦哗啦的水声持续了很久。
池萦之躺在自己的行军床上,被子严严实实蒙着头,蒙一会儿,没忍住,被角掀开,瞄一眼屏风上的影子,又唰得把被子盖住头。
今晚的目的达成了。
大胆扑了一次,效果很显著。
屏风外头那位的反应很激烈,应该是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大断袖了。
等这趟回京以后,自己想办法在皇城里四处搜寻一下。等找到了那间关键的静室,自己在行动言语上再撩拨个几次——
不试探,不掉马,直奔‘静室生命大和谐’的太子线结局,稳了。
安静昏暗的内室里,池萦之抬起手按着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