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就是在城外中军帐子里,殿下叫我说实话,我就说实话了。结果听了实话反而恼了——”
司云靖睨了她一眼,“我叫你诸事无隐瞒。你扪心自问,做到了?”
池萦之想了一圈,没有其他露馅的事儿了,理直气壮回答,“除了‘一刀削去大腿皮肉’说了谎,并无其他隐瞒之事——”
司云靖提起筷子,夹起一大块炙羊肉,塞进她的嘴里。
“今天不想听你说话了。吃你的吧。”
池萦之捂着嘴巴,艰难地咀嚼了半天才咽下去。
想起太子爷说过的那句‘我对待那女子,和对待你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心里琢磨着,他看中那姑娘,平日里喂饭也这么喂?一句话没讲完直接塞嘴里?
没当场噎死了真是命大……
“做事太狗没老婆。” 她小声嘀咕着。
司云靖拿了块干净帕子,放在银盆里用清水拧干了,递到她嘴边,本来打算替她擦擦嘴角,甫一凑近,就听到那句大不敬的嘀咕。
司云靖:“……”
他把帕子往桌上一扔, “我又怎么了,得了你抱怨?”
池萦之立刻规规矩矩低头,做出一副乖巧的鹌鹑模样,“臣不敢。殿下听错了。”
司云靖:“……“
他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吃完了。走了。”
池萦之起身送到门边。
没想到这位走到门边,脚步又停下了。
回身上下打量了几眼她的身量,问了个问题,“今天入宫有没有过秤?”
池萦之傻眼了。又来?
门外伺候的高大年急忙道,“老奴这就是去找上次的大秤去!”
“不必麻烦了。”
司云靖走回来两步,走近池萦之身边,虚虚比划了一下个头,依旧是到他肩膀处。“个子没长。”
池萦之小声说,“入京才多久啊。个子哪能长这么快的……”
话音刚落,司云靖伸出了手臂,掐住她两边的腰线,把整个人往上抱起来,掂了掂。
“重量似乎长了些。出城没瘦。”他满意地丢下一句话,走了。
池萦之目瞪口呆地被留在身后,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当着高公公的面就动手动脚起来了!!
眼看着前方的背影走远了,她忍着不摸发烫的脸,试图挽回一下,
“高公公,你看,太子爷他真是体贴下属啊哈哈哈哈哈……”
高大年也哈哈哈地笑了,“池世子,别不好意思呀。这趟出京巡视,在中军大帐里,池世子主动服侍沐浴那次……老奴就看出来啦!哈哈哈哈!”
他郑重地拍胸脯保证,“守心斋里伺候的,都是跟着咱们殿下十几年的,从前魏王府带过来的老人。老奴以性命保证,个个口风扎得紧,没一个乱嚼舌根的,池世子就放心吧!”
池萦之:“……”
所以大家都以为他俩早就是大断袖了是吧!
当天晚上回了老宅子,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罕见的很久睡不着。
睡在外间的阿重披衣过来探望。
“今天怎么了?”阿重担心地问,“世子爷看起来有心事。”
如果说双生哥哥怀安是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上所有秘密的人。
那么阿重算是知道她大部分秘密的人。
每当遇了大事,焦虑不安时,身边有个人可以拥抱,可以倾述。
阿重知道她曾经夜探东宫,却被挡在门外,没见着人。
也知道她在外苑闹了一场,和太子爷的‘干柴烈火’事迹传得沸沸扬扬。
还知道这些传闻都是假的。
池萦之抱着被子靠在床头,拿了纸笔来,提笔写道,
“我在想去年底刚入京时,夜探东宫那夜的事。越想越后怕。幸好当时太子爷把我拦在了门外。当时我连男人的要害之物都没戴着,就算吹熄了蜡烛,黑灯瞎火,他随手摸一下,我就得当场露馅。”
阿重读着纸上的大胆字句,明显吃了一惊,美目缓缓睁大。
她谨慎地接过纸笔,往下写,“世子爷想要如何。”
接下来要如何,池萦之心里有些想法,但是没想好。
她接下去写:“出了趟京城,东宫断袖了,现在对我有意。我想来想去,觉得应该顺应形势,再来一次夜探东宫。”
阿重又吃了一惊,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