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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糖回去时,正赶上午饭。
徐若凝正在吃肉,眼睛一抬,看见她从门口进来,还伸头看了眼她身后,确定只有她一人时,这才开口问,“结束了?”
方糖低着头,含糊地“嗯”了声。
徐若凝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被强吻了?”
方糖:“……”
她瞪圆眼睛,好半晌才支吾一句,“说什么呢!”
“嘴都肿了,你说我说什么。”徐若凝筷子在半空朝她的嘴巴虚虚一指,“看样子很激烈。”
方糖下意识地摸嘴。
看到徐若凝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时,她才发现自己被诈了。
“!!!”方糖气得跳脚,“表姐!你能不能正经点!”
“谁不正经了?”徐若凝耸肩,她吃了口米饭,囫囵咽下,嘴里含糊不清道,“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你认识他?”方糖过来坐下。
徐若凝踢了踢她的凳子,“去洗手。”
方糖只好先去洗手,这才回来坐下,但她不饿,只是盯着徐若凝问,“你是不是认识他?”
“见过几次。”徐若凝边吃边说,“这道菜不错,你尝尝。”
方糖急死了,忍不住问,“你怎么会见过他?什么时候?在哪儿?”
徐若凝指了指桌子。
“他来过这儿?”方糖问。
徐若凝点头。
方糖急急地问,“什么时候?”
徐若凝想了想,“一年来那么两三回吧。”她低头喝水,喝完才说,“从我这儿买了不少你的照片。”
“……”方糖震惊了,“你把我照片卖给他?!”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徐若凝。
“靠!”方糖简直无语了,对上表姐那张脸,她硬是挤出笑,“……没问题。”
徐若凝继续吃饭,方糖急得不行,“还有呢?”
“还有什么?”徐若凝擦嘴,“我下午还有游客要带,先走了。”
“别!我给你带,你先说啊。”方糖拉着她。
徐若凝早就等她这句话呢,闻言拍了拍方糖的肩膀,“那好,交给你了啊,地址待会发你。”
方糖:“……”
徐若凝虽说坑人一流,但也没一直吊着方糖,翻了翻早前的监控视频,调出去年年前一段监控视频,招呼方糖坐在电脑面前,这才说,“之前的纪录没了,就剩去年的了,你自己看吧。”
旅行社里有个活动墙,自从方糖过来之后,墙上几乎贴满了她和游客的各种照片,她看见陆岩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进来,站在活动墙面前盯着她的照片看了许久。
“他什么时候开始过来的?”方糖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只是眼眶酸涩得厉害。
“你大学之前他就来过,长得太帅了,很难不让人注意,我留了他号码,问他是不是要导游,他说他只是来看一个人。”徐若凝含着棒棒糖,咂得啧啧有声,“我问他,干嘛要偷偷看?”
“他说,那个人很胆小,要是发现他了,可能会连夜逃到下一个地方。”
方糖盯着监控视频里他消瘦的侧脸,目光怔忪。
“我一直以为,你是考太差,才跑我这儿躲着。”徐若凝用手指敲了敲方糖的脑袋,“没想到,是为了躲这么个帅哥。”
监控视频里,陆岩伸手取下墙上的一张照片。
方糖这才注意到,他黑色大衣的肩膀上戴着黑色的孝布。
她捂住嘴巴,眼泪不受控地大颗往下落。
方糖哭得有些厉害,徐若凝一边安慰一边给她递纸巾,“好了好了,下午不要你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慢慢哭。”
方糖哭得抽噎,“你就……想着……呜……你的……游客,你……就……知道……钱……呜……”
“我不认钱干嘛?我又没有好男人追我。”徐若凝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他干嘛去了?”
方糖哭得喘不开气,“他……接……电话……要去……开会。”
“这么喜欢他,干嘛还要躲着他?”徐若凝叹息似地说,“我年轻那会要是遇到这么喜欢我的人,我肯定连夜拿了户口簿跟他结婚。”
方糖哭着摇头,“表姐……他……他是诗诗……男朋友……呜……”
“没分手吗?他们?”徐若凝给她倒了杯水。
方糖抱着水杯,抽噎着说,“分……了……但是,如果……没有……我,他们……不会……分手……”
“所以你觉得是你的错,只要你消失,一切都会回归原点?”徐若凝帮她分析,“那你逃了三年,有改变吗?”
方糖喝了口水,情绪缓和了些,她怔怔地看着监控视频里,陆岩拿了她的照片,付了一笔钱,随后仔细地放进大衣内衬口袋里。
“你看,时间和距离没有让你们忘记彼此。”徐若凝倚着长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方糖的脑袋,“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为什么还要顾忌那么多
', ' ')('?”
“我害怕。”方糖擦了擦鼻子,通红着一双眼看向徐若凝,“表姐,我害怕。”
“怕什么?”徐若凝问。
方糖吸着鼻子,哽咽道,“我怕我们四个人的关系,会因为我变得尴尬,我不想失去他们中任何一个朋友。”
“那你觉得,你现在的逃避又有什么改变呢?”徐若凝轻声问,“你委屈自己,成全朋友,可是,你有想过他吗?”
“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据我观察,他应该是非常出色的人,理智冷静,而且非常聪明,这样的人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躲避三年那么久,连看你一眼都得偷偷的,他犯了什么错?就是因为喜欢你?”
徐若凝说着站起来,把方糖拉到洗手间里,“洗把脸,化个妆,晚上约他出来吃饭,像个正常情侣一样好好约会。”
方糖眼睛通红地看着镜子里的徐若凝,还想说什么,又被徐若凝打断,“闭嘴,待会我给你化妆,大学三年连个男朋友都不交,还不是想着他。”
方糖闭嘴了。
徐若凝仔细给她刷好睫毛,给她涂好口红,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行了。”
她出去之前,甩了一包东西在方糖怀里。
方糖茫然地打开看了眼,差点一把丢出去。
一沓各种口味的避孕套,粉的绿的蓝的串成长串。
徐若凝人已经到门口了,声音还慢悠悠地,“年轻人,注意身体啊,一定要节制~”
方糖面红耳赤地瞪着她的背影喊,“表姐你能不能正经点!”
徐若凝含着棒棒糖哈哈大笑。
方糖把口红擦掉,先去吃了点东西,吃完收拾干净,随后打车回宿舍写日记。
写到今天早上和陆岩一起爬的那座山,写山风的冷冽,写他手掌的热量,写他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
写他汹涌狂热的吻。
还写他落在齿关处,低哑蛊惑的声音。
他说,“我好想你。”
她咬住唇,眼眶忽而又热了。
方糖是下午三点过去的,挂着大禹文化的实习胸牌,手里又拿了DV,很是大摇大摆地进了学校。
陆岩不在学校,问了一圈人,听说他们那群留学生都回酒店休息了,她又问了酒店名字,就在学校边上。
到了酒店门口,才刚进大厅,正好贺瀚采从电梯那边出来,隔着距离,他一眼看见方糖,冲她挥手,“嗨,你来找Lonn?”
“Lonn?”方糖面露茫然。
“啊,就是陆岩,你不知道他英文名?”贺瀚采困惑地问,“你们很奇怪哎,吵架了吗?”
“什么?”
“他发烧了,也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贺瀚采说着,又查看了下手机,“我买了粥,一会就到了。”
“发烧了?”方糖愣了一下,“他不是开会吗?怎么发烧了?”
从山上下来时,她就不怎么敢看他,直到听他接了个电话,随后他过来,冲她说要回去开会,接着就走了。
“他昨天飞机落地就不太舒服,白天行程又赶,昨晚又在医学院实验室里搞很久,凌晨三点才出来,一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又早早出去了,中午开完会,他才说不舒服,要回酒店休息,刚刚才量了体温,都39度4了。”
贺瀚采说话间看到外卖小哥提着粥进来,他赶紧上前报了名字,接过之后,拿了粥就往回走。
走了几步,他又转身把粥送到方糖手里,“正好你来了,待会你进去送给他。”
方糖提着粥跟他一起坐电梯,贺瀚采看着她问,“为什么吵架了啊?要不是昨天看见真的你,我都以为你们早就分手了。”
方糖想到陆岩去徐若凝那买的照片,轻声问,“你看过我的照片?”
“嗯,不止照片。”电梯到了,贺瀚采走出来,径直走到5203号房间门口,刷卡进去,他把门打开,偏头冲方糖说,“还有……你自己看。”
房间窗帘紧闭,但房间却有光亮,不是灯,是投影仪,有笑声从投影画面里传来,方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哈哈哈……笑死了,刚刚那位老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追他的女生排到长城,哈哈哈哈……我……笑是……因为……老奶奶跟我说‘别听他放屁,当年还是死老头子追的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糖看见投影仪里自己对着镜头大笑的场面,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擦边对着镜头说,“笑得我脸都抽筋了……哈哈哈……”
是剪辑过的视频,里面都是她对着镜头哈哈大笑的画面,偶尔是素颜,偶尔是化了妆,春夏秋冬,几乎每一期视频都有,也几乎每个镜头都是她。
她转头,偌大的床上安静躺着一个人。
陆岩闭着眼,额头盖着一块毛巾,药效的原因,他睡得很熟。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一张相框,她对着镜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方糖眼眶泛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 ' ')('耳边是贺瀚采的声音,“他母亲去世之后,他受到很大打击,每天晚上都只能靠你的声音和视频入睡,我每次去看他,他都会盯着你的视频看很久。”
“方糖,他真的很喜欢你,不要跟他吵架,他不能来这儿陪你是因为,他不愿意再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在做非常伟大的事业,我希望你能理解他。”
“他怕失去我是吗?”方糖哽咽着问。
“据我观察,是,他害怕你会像他母亲那样离开他。”贺瀚采声音很轻,“他母亲去世之后,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他唯一放松的时候,就是来这儿,但都是当天来当天走,所以他可能没多少时间陪你,但你一定要理解他。”
方糖捂住脸,有眼泪从指缝里往外溢。
她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方糖找了椅子,坐在床边,握住陆岩放在被子上的那只手。
那只手温度很高,她用脸贴住那只手,想为他降温。
耳边听着投影仪里传来她的笑声,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喊他的名字,“陆岩……”
陆岩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不甚清醒,看见她时,扯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带,方糖不敢压到他,只轻轻趴靠在他颈边。
他的呼吸很烫,手从她后背抚到后颈,随后寻着她的唇吻上来。
方糖有些青涩地回应他,却仍是被他滚烫的吻烫得周身颤栗,她不忍拒绝,也不愿拒绝。
等他喘息着松开她时,她才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说,“陆岩,我喜欢你。”
陆岩看了她一会,眼皮疲倦地黏在一起,他闭着眼低声喃喃,“果然是梦。”
方糖眼眶又热了,她摸了摸他的脸,将他掉在枕头上的毛巾拿到洗手间里洗了洗,拿出来重新为他盖在额头上。
快晚上七点的时候,陆岩终于醒来,他抬腕看表,这一抬,才发现手臂被压着。
方糖握住他的手,趴在床沿,一张脸朝着他的方向,眼睛闭着,小嘴微张,睡着了。
陆岩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方糖一下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先过来摸他的额头试体温,随后拿了毛巾就要走,才刚转身,又忽然发现什么似地扭过头,目光对上陆岩的视线,她才笑着轻喊,“你醒了!”
“怎么在这?”陆岩掀开被子下床,底下只穿着黑色的平角内裤,中间鼓着一坨。
方糖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视线,“我,我,刚好……碰到贺瀚采,然后……”
陆岩把投影仪关了,冲她说,“等我一下。”
“哦。”方糖没事找事地帮他整理床铺。
耳边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尿声,她耳根红得滴血,床铺整理一半,整张脸都埋进了被褥里。
床上有陆岩身上的味道,带着他的体温,从指尖一点点传递过来,手机突然响起,方糖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接电话。
是李浩阁打来的,问她导游工作结束没,约她晚上吃饭。
“我待会有事。”她小声地说。
李浩阁听她声音不对劲,问,“你在哪儿?”
方糖正要说话,整个人被陆岩从后搂住,他撩开她的长发,由后吻住她的后颈,她整个身体过了电似地一颤。
陆岩将她转过来,修长的指节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
有清新的柠檬味传递在齿关,他刚刷了牙,舌尖泛着点清新的凉意,方糖被吻得瑟缩了一下,来不及说话,干脆把电话给挂了。
他扣住她的腰,气息变得粗重起来,含住她的唇舌吮咬舔弄,方糖被吻得连连后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退到了墙壁上。
陆岩将她压在墙上重重地吻她,清晰的吮咂声响彻在整个房间里,方糖被吻得止不住闷哼出声,底下更是出了不少水,内裤已经湿了。
他的性器更是硬邦邦地抵着她的肚腹。
他发烧那么久,还没吃东西,贺瀚采走之前,还叮嘱她把粥给他喂了,结果都晚上七点了,陆岩还什么都没吃。
方糖喘息着推开他,“先……去吃饭。”
陆岩薄唇仍贴着她,出口的嗓音又沙又哑,气息烫得灼人。
“想先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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