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微微一笑,没在这件事情上多提,就在这时,挂在宁远脖颈上的铜铃轻响,铃音清脆,并不引人注意,却随风飘散。
只见那低头行于大地之上的地牛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牛耳微甩,引发无边烈风,一双如天湖一般的眼珠微动,有了焦虑,其中映衬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随后竟缓慢的扭转了走向,抬起硕大的牛蹄,朝着宁远这个方向行来。
望着那宛若一座古城一般的硕大牛蹄遮天蔽日的踏下,蒙飞羽面色煞白,骇然道:“哎呦我去,这祖宗咋又变向了?弟兄们快撤!”
喊了一嗓子的蒙飞羽勒着黑虎领着一众虎贲军撒丫子就跑,这要是被一脚踩实了,怕是要镶在土里,拔都拔不出来!
地牛这一动,身上无数玄铁锁链崩碎,不少虎贲军反应不急,一摔一大片,还有没来得及松手的,摔了个前趴子,被甩飞的也不在少数,激起一片烟尘。
唯有宁远面色古怪,望着挂在脖颈上散发着微光的小铜铃怔怔出神。这铜铃是临行前柳梦清送给自己的饯别礼,宁远一直戴着……
不会这么巧吧?
此时此刻蒙飞羽骑着黑虎带人朝着十万虎贲军汇合而去,本以为与大部队汇合便安全了。
可谁成想两方刚刚汇合,那刚迈出一步的地牛竟又转向,朝着十万虎贲军踏来。
“我滴个乖乖,这是干啥哇?没完了不成?弟兄们保命要紧,随我跑,绕圈跑!万万别让这祖宗给踩了!”蒙飞羽哭嚎着狂吼!
于是就见场中十万虎贲军玩儿了命的跑,破口大骂之声不绝于耳,场中烟尘四起,然而刚躲过一劫,那地牛又转向追来!
没办法的虎贲军根本不敢停下来,可那地牛似乎是认准了一般,虎贲军跑到哪儿,地牛追到哪儿,就这样于这崇山峻岭中疯狂画圈,一圈儿又一圈!
“我说蒙老二,我咋觉得这祖宗是在追你呢?说,是不是你方的我们?”
“我咋觉得也是,这酒蒙子没回来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就乱套了,这几年也没这样过。”逃命中有俩兄弟喊了一嗓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给蒙飞羽面子了,什么蒙将?蒙老二,大酒蒙子各种外号全上来了,听的苏叶一愣一愣的。
“你小子放屁,老子千里迢迢去给你们拉军需,就这么埋汰我?几天没收拾你,翅膀硬了是不?”蒙飞羽破口大骂。
“我呸,谁收拾谁啊,你还敢说?那是心疼兄弟吗?还不是去铭道城泡妞去了?就你那两下子,也不害臊!”
“可不咋地,扔我们在这儿热火朝天的拉牛,啧啧啧……”
蒙飞羽闹了个大红脸,台子算是彻底被这帮兄弟给拆了,大骂道:“等着嗷,等着这茬过去的,看老子不给你屎给打出来,就算你昨天晚上拉的干净!一个个怎么说都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能不能别埋汰我?”
苏叶愕然的望着这一幕,算是重新认识了蒙飞羽,忍不住笑出了声,虽于虎背上,还是在逃命中,可她还是笑了。
因为她喜欢这里的氛围,融洽的不分你我,没有那些个繁文缛节,没有猜忌和勾心斗角,有的只是纯粹的情谊,不同于山上的冰冷,这里多了份人情味儿,是苏叶不曾见过的光景,她真的有点儿开心,放松。
却是不知多久没如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