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张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吧。”咸丰淡淡说道。
张震肃手站在一边,等着咸丰训话。
咸丰看了张震一眼,声音有些低沉:“昨儿个晚上,肃顺就进宫来了,说你到他那去拜访了,我想着你们多亲近亲近也好。”
早就知道肃顺必然把自己去那的事报告皇帝,也早有了心理准备:“是的,陛下,臣是去了肃顺那儿说了会话,臣是想着昨天太晚了怕打扰到圣上休息。”
“你们大臣间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大家也好对时局有个判断。”咸丰显然并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随手拿了块点心放到嘴里:
“你的那些事情肃顺也都大致和朕说了,既然你对失败已经有了教训,朕也不再多说什么,记得以后小心谨慎也就是了。
朕把你召到京师,原本想要好好训斥一番,可又转念一想,你们这些前线将领,原在战场之上也都怪不容易的,因此这训斥就暂时先搁着吧。
朕有几件事要问你,你需得老老实实和朕说了,一是上海虽然克复,可是洋夷人质依旧没有什么下落,洋夷已经几次发来照会,听说这些洋夷中有些人都是西洋国家有身份的人,还有一个是英吉利国的王室成员。既然这些洋夷来到了咱们大清,咱们就是主人。所以朕必须要你今天给朕个答复,这事能不能解决,什么时候解决,你都要在这和朕说了。”
张震心里不太痛快,好好的第一件就问到了这个事情。
那些洋夷还被老子给关着呢,什么时候放不光得看老子心情,还得看上海的那些部下和洋夷交涉的那些事情怎么样了,这可是老子手里的筹码。
心思飞速转动之下,恭恭敬敬地对咸丰说道:
“皇上,这洋夷臣正在搜寻之中,臣也拷问过那些反贼,当时抓洋夷的那个陈阿林,已经在上海城破的时候身死,所以急切间要想找到洋夷人质有些困难。可臣当着皇上的面发誓,就算挖地三尺,臣也要把那几个洋夷找到,活见人死见尸,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之内还是没有消息,臣愿自摘顶戴回家种田!”
“好,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朕也就不再追问了,朕相信你。”咸丰点了点头,拿起茶水来漱了漱口:
“第二件事,朕听肃顺说,你言之发匪战斗力不过如此而已,所以朝廷久不能成功,乃是因为前线将领各有心思,作战不利这才造成,你给朕详细说说,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皇上,臣愚钝,不能解释军中之事,可心里有几个疑惑却不能不吐为快。”终于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张震清了清嗓子说道:
“臣有败绩,这点臣绝对不会推卸责任。可是江南江北大营早已围困金陵,皇上,江南大营在孝陵卫,江北大营在扬州,已死死钳制住了金陵,此外,各路清军和地方团练部队已经大规模开赴金陵,金陵可以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可是臣最奇怪的是,金陵非但仍在发匪手里,而且发匪居然还有力量进行北犯西侵,臣愚昧,不能理解其中奥妙。
皇上,尤其是北伐之师,虽然只有区区两万余人,却是长毛中最精锐之师。这两万余人是跟随着洪逆秀全从广西打出来的广西籍太平军,从广西一直打到江苏,虽然期间偶有失利,但是总体表现十分强悍,具有极其强大的战斗力,可是洪逆秀全在金陵团团被围困的情况下,非但不把这支精锐部队留在金陵防御反而派了出去,难道就一点不担心金陵安危?
此臣一不解也,臣心中还有二不解也。
皇上,发匪一次次的派出援军,以增援北犯之长毛,一次次的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开进安徽,大摇大摆的渡过黄河,何也?难道就从来没有人阻截过?臣说句不好听的话,从发匪出发地地一直到其目的地,门户洞开,发匪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要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臣就算有三头六臂又能拦截多少?”
偷眼看了一下咸丰,发现咸丰的眉头越锁越紧,张震胆子大了不少,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用再去考虑什么事情去了:
“皇上,臣说一句不好听的,臣虽然秉着朝廷意思组建了一支军队,也还算能打些仗,可这部队今天到这,明天到那,今天是这位军门下令剿灭某某之匪,明天是那位钦差下令追击某某之叛贼,臣只有这么一点的人,能够听哪位大人的,能够做到面面俱到?臣虽然顶着一个江苏巡抚的帽子,可令不能出百里之外也!”
“好了,这事朕心里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不必再说了。”忽然,咸丰有些恼怒的打断了张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