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了,夏侯兄。”
在夏侯清的面前,李鸿章就好像一个学童一样低垂双手,不管是在谁的面前,李鸿章好像永远都是这个态度。
嘴里在那叫着“夏侯兄”透着亲热,可面上的神情却根本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下属看待。
夏侯清一点也没注意李鸿章面上表情,背负着双手淡淡说道:“辛苦了,但这件事情一定要注意保守秘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否则下一个被灭口的一定是你。”
李鸿章脸上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惊讶,只是觉得夏侯清这么说完全就是应该的,自己受到夏侯清的威胁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等我走了以后,一定要注意到李鸿章这个人,千万不能让大人重用其人,否则你我早晚都会败在他的手里......”
莫黑走的时候的话,在夏侯清的脑海里浮现,但夏侯清却觉得莫黑是不是太过于小心了,李鸿章这个人根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自己必须承认,李鸿章还是很有才能的,交代给其的事情,全部都办得稳妥伏贴,但至于这个人的性格根本就不值一提,自己根本看不出李鸿章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听说抚台准备一旦江南制造局顺利成立,就准备交给你来办?”夏侯清好像漫不经心,顺口问了这么一句。
李鸿章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急忙说道:“夏侯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江南制造局如此紧要所在,怎么会交给我这样的人?”
“其实计算交给了你也没有是关系,不过就是一个工厂而已。”夏侯清又笑了起来,似乎在那安慰着李鸿章:“你只要专心为抚台办事,我看你去接管江南制造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便抚台不肯答应,我也会在抚台面前为你美言的。”
在夏侯清的眼里,这就好像在那养狗,狗不听话了,就得狠狠踹它两脚,可过后还得赏给狗两块骨头吃吃,还要让狗继续看到你就摇着尾巴。
用人之道,不过如此而已。
自从接连筹划了几次胜仗之后,自己在抚台眼里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重了,尤其是在抚台的另一重要谋士方玮明远赴西洋之后,自己隐然已经成为了抚台身边第一智囊。
夏侯清看的非常清楚,在抚台身边,那些行军作战的将军不算,最重要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和自己站在一边,与自己有着特殊关系的莫黑。
至于方玮明这个人,夏侯清从莫黑的嘴里知道,方玮明为抚台策划了许多事情,甚至包括未来的一系列走向,同样深得抚台信任。可惜,现在这个人已经去了西洋。
其他的人一个对自己与威胁的也都没有,趁着这个时候,尽力辅佐抚台,拉拢那些将军,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到将来自己心中大事成了,抚台就连片刻也不能离开自己,那些将军也势必以自己马首是瞻,整个抚台的核心圈子里,只要自己说上这么一句话,决然没有人敢于说上半个不字,那时才是自己真正得以舒展心中抱负的时候,
抚台是个不错的领袖,可也仅仅是局限于此而已。
“夏侯兄,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李鸿章说着见夏侯清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请了个安告辞而去。
出去的时候正遇到自己至交好友,被自己请来上海一起协助自己的徐嘉贤,徐嘉贤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见到李鸿章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少荃兄,什么时候让你如此高兴?”
李鸿章淡淡笑了一下,说道:“我刚才在想,一个人如果将来粉身碎骨会是什么样子?”
徐嘉贤愣了一下,并没有理解李鸿章话里的意思。
李鸿章伸了一下懒腰,脸上笑容愈盛:“今天我被一个人连恐带吓的,可是我的心情很好,走,我请你喝酒去,老六安酒楼,今天咱们非得喝个痛快,只怕将来就不能这样喝了。”
徐嘉贤有些莫名其妙,从来喜怒不行于色的李鸿章今天这是怎么了......
......
“混帐,混帐的狗奴才!”咸丰猛然站了起来,脸上怒气冲冲:
“朕那么信任怡良,把整个两江全部交付给了他,可他却做出这样事情出来,怡良怎么对不起朝廷,怎么对得起朕!”
吴公公正好进来,本想奏事,见到皇上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吓得急忙站到一边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