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刚才我说话的声音太大,吓到你了对不对?”
宋辰光完全变了个人,似是终于在危急关头恍然大悟,收起凌厉换回那张温和的面孔,像是软体动物般伸出柔软的触须包围着云染。或许一开始他对云染的心是无限的包容,如细雨春风那样来的正正好。后来突发异变,宋辰光在残酷的土地上生存太久,他早已经看不见最初的自己,他也在嫉妒过去的那个他,有着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模样,鲜衣怒马,倜傥不羁。
宋辰光清楚的明白,云染只喜欢过去的自己,那个愿意对他好,将他捧在手心的宋辰光。
云染已经没有心情去观察他微妙的变化了,他的心早在宋辰光打算冷落他时就被掏空,那里冷风倒灌吹的他四肢发冷,云染无法用一颗千疮百孔风心回应宋辰光迟到的柔情。
宋辰光让出位置给匆促赶来的大夫,他发现自己松开云染手的瞬间,云染解脱似的呼出一口气,往外走几步回过头去看云染,他的情绪逐渐平复。
宋辰光的脑海里出现一个他认为非常不合理的念头,云染怕极了自己。
大夫一边号脉一边摇头,给出来的答案比晏臻还要严重。身体底子差不说常年服用调动情欲的药物身体大有亏损,在加郁结在心实在是难以调理。
云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汤汤药药就没有断过,尝过了各种各样的苦涩,舌头仿若失去味觉,宋辰光盯着他喝完药,每一口喝下去都如鲠在喉。宋辰光的眼神充满了热切的关怀却让云染觉得自己像只被野兽盯的盘中餐。
宋辰光本来还想亲手喂云染喝药,可他一靠近云染,云染就会抱紧被子缩到墙角,全身哆嗦着似受惊的兔子,眼圈也是红的。
他刚端着药进来时云染坐在床上,目光愣愣的盯着门,一看到宋辰光走进来脑袋不自觉的扭过去。
当宋辰光将勺子送到云染嘴边的时候,云染惊慌失措的打翻了药碗,神色焦急,眼中盛满了害怕。
这种反应令宋辰光很是难堪,听到室内传来瓷制品碎裂的声音,离思进来收拾完一地的狼藉悄悄的退了出去。
宋辰光大可以像之前那样强迫云染,让他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在自己眼皮底下,反正他的反抗没有什幺用,倘若他真的对云染无感眼前的一切棘手的事情都好办,但是他很喜欢云染,不能一错再错把云染推到更远的地方。
宋辰光默默的看着云染喝完药,蹙着眉沉思,弯腰拿起托盘上叠的整齐的白色丝巾擦去云染嘴角沾着的棕色的药汁。
云染没及时躲开,怯怯的开口,提出想要见宋霖的要求,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嗓子仍然不能正常的发出声音,咳嗽了两声还是无济于事。
宋辰光抚摸他的背,一股痛意自背部延展,云染嫌弃的挥开宋辰光的手。其实他的目的只是想告诉宋辰光不要离他这幺近,云染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这幺反感宋辰光的触摸,意识到这一点云染也很心酸。
宋辰光惊住了,受伤的问,“云染,你……就这幺讨厌我?”自问自答道,“这不可能。”这句话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戾气,云染如惊弓之鸟可怜兮兮的望着宋辰光。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