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秦徐拽住了骆清溪的领口,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路上的行人纷纷侧面,然而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那些了。
骆清溪敛下眼睫,自嘲一般:“你忘了。”
“你说清楚行不行?”
“不。”蹙起眉,骆清溪直视着他,“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秦徐,我病了。”骆清溪勾了勾唇角,直视着眼前人,“我牙齿很痒,看见什么就想上去咬一口。”
这算是解释吗?秦徐瞪大了双眼,他推搡骆清溪,到自己的安全距离以外,“有病就去治病。”
扭头便走,秦徐思维很乱,老实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骆清溪。
骆清溪凝视着秦徐的背影。
他没有提及后半句——
“特别是在看见你的时候。”
第十六章交通警察
骆清溪就是有那种本事。
那种仅一个动作,就毁掉一切的本事。
一个人坐在餐馆,秦徐莫名烦躁。
原本应当是两个人一齐坐在这里好好吃饭,出了那么一个幺蛾子,如今就只剩他一人了。
真不知道是该将骆清溪揍一顿,还是大骂两句再揍一顿。
就当省钱了吧,斜了斜嘴角,秦徐苦中作乐地想,那小子还挺能吃的,他记得。
菜上了上来,服务员态度很不错,秦徐拿着餐具,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点多了。
老实说,从小大,他单独出门的经历可谓少之又少,他所到之处,大伙都呼朋引伴,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哪里不是兄弟们的欢呼调笑?
不过,这里是星城,不是曲意,他的兄弟们在与他相隔数百公里的地方。
莫名地,秦徐觉得眼前凄清起来,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原本那些伤春悲秋的词汇,用在他身上他都是会觉得可笑的。
窗外站了一个人。
秦徐抬眸看过去。
对方像是恰巧路过这里,抬高下巴,未曾分给秦徐哪怕一个眼角。
但他就是不偏不倚地站在秦徐所在位置的窗外,后背轻轻贴着窗户,那么大一块,令人想忽视都难。
秦徐无奈,敲了敲窗。
骆清溪悠悠转过头来,像是才看见他似的。
秦徐冲他摆手,示意他进来。
对方也不扭捏,熟门熟路地进入店门,坐到秦徐对面。
秦徐立即招呼服务员新上了一份碗筷。
“是我喜欢的。”骆清溪也不客气,直接将眼前的青菜片放入口中,吃得满脸享受。
秦徐是个肉食动物,他一直都想不通骆清溪为什么能对着这些青菜摆出那样一张笑脸,整天吃这些,居然还长得那么快,真是奇也怪哉。
正想着,对方的筷子抵达自己碗中,一块酱料均匀色泽鲜美的排骨放入秦徐碗中,“你吃。”
并无过多的交流,二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干起饭来。
他们这又算是和好了吧。
又不是小孩子了,却依旧学不会记仇似的,默默无言地凝视着骆清溪,秦徐这样想着。
“心理研究协会?你加入了那儿?”放下筷子,骆清溪满面悠然,“感觉你并不像是会去参加那种活动的人。”
秦徐耸耸肩,“刚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后面我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酒足饭饱,二人在餐厅不远处的江畔散步。
微风渐起,自苇草丛中飘飞出的白絮,好像夏日白天的雪。
“原来霍寻南是去了那儿,怪不得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阵子。”微风吹着,抚起骆清溪额前的发,他精致的五官在日光下,形成了优美的弧度,“还以为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惜说出来的话属实不怎么优美。
“有时间你也可以来。”秦徐漫不经心地抛出橄榄枝。
少年抬起下巴,秦徐听见一声轻蔑的笑:“只有软弱的人才会把自己的心剖给别人看。”
是吗?秦徐想,或许就是因为持有这样的观念,骆清溪这家伙才会一直让人觉得捉摸不透吧。
他很想问他,这样,不痛苦吗?
·
借给秦徐摩托的富家子弟跟秦徐选课大部分重合,近乎理所应当地,二人成了朋友。
他是星城人,家里好像也是有权有势的那种类型,大概跟霍寻南所在的霍家齐名吧。
富家子弟名叫吴玉成,吴家独子,据说今后会继承吴家大业。
经过这些天对吴少爷摩托车技术的教导,秦徐表示,吴家大业未来堪忧。
“啊!不学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扶着摩托的秦徐扔在身后,吴少爷直嚷道:“早知道这么难学,我就不卖了。”
“你可以卖给我。”秦徐适时提出建议,他知道手中这辆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要真去市场上淘,不知得花多少钱。
“啊啊啊,不行,我刚跟老妈保证这个月学会……我不想花钱请教练,这个月零花钱都不到两万了啊!”
秦徐:“……”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贫穷,“别废话了,起来,其实我觉得你可以从学骑自行车开始。”
吴玉成打小娇生惯养,无论去哪儿都有专车接送,秦徐曾听他亲口说出过诸如“只有贫民才会自己驾车”这种蠢话。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眼前这家伙是个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铁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