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看了看这间逼仄小屋，
突然有些感慨。
前身本来就是孤儿，
这里寄托了他将近二十年的记忆。
哪怕是穿越过来的雷蒙，
突然听到这话，
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听隔壁的苏珊说你们学院要年度大比了...那个比赛，听说伤亡率很高...老爹不希望你参加那种残酷的比试...咱们穷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老马克看了看陷入沉思的雷蒙，怕他心理有负担，便又开口。
“老爹知道你不想当一辈子的锅炉工，但也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支魔药就当老爹送给你的成年礼，也是老爹最后一次送你的礼物。老爹无能，不能给你买更好的魔药，也没能留住贝拉她们母女...”
那双浊眸，在老马克那张历经岁月的沧桑脸庞上熠熠闪烁，像是有波光涌动。
长年在煤堆与锅炉间劳作，熏得蜡黄的皮肤像是浸染了一层墨色，油亮发光，更显了几分苍老。
这是一个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的平凡老锅炉工。
他想抓住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让他挂念的美好。
他的唯一牵挂。
......
雷蒙这才终于明白，为何贝拉这么刻薄，马克老爹依旧忍耐着她。
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他太孤独了。
他也害怕孤独。
雷蒙想了想，问道：“老爹，你是不是打算卖了房子躲起来？因为‘茶胡子’那笔高利贷的原因？”
老马克默认了，
他还不起那笔债，也没打算还了。
“以后你就多待在学院，茶胡子虽然厉害，可也不敢把手伸到学院里。”
听到这话，雷蒙不由地心头一酸。
老马克不仅仅卖掉了房子，怕是连他干了一辈子的锅炉工作都会舍弃掉。
卖掉房子的钱，他没打算留着，而是拿来给雷蒙买了最后一支魔药。
他不想儿子和自己一样，干一辈子的锅炉工，永远住在二十三区这个贫穷的街区。
老马克断掉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大概下次再被茶胡子的人抓到，
他这条老命也就没那么好运，还能留下了。
他没给自己留后路，
换来了给儿子雷蒙最后一次进阶超凡的机会。
他希望儿子...
出人头地。
......
听到这番话，
雷蒙突然觉得有些心塞。
“马克老爹，我忘了给你说一件事儿了...”
他笑的有些勉强，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宽慰道：“我上次不是救了艾琳公主么？后来她为了酬谢我，给了我很多钱。我本来就打算明天去把茶胡子的钱还掉的...”
老马克眼前一亮：“真的？”
像是从绝望的灰烬灰烬中冒出一股希望的火苗，
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抑郁一扫而空，突然就变得精神抖擞了。
雷蒙又半真半假道：“你不相信可以问问贝拉大妈，她都拿到了十五万夸克呢！”
“贝拉啊...”
提到贝拉，马克随即神情一黯。
雷蒙安慰道：“马克老爹，你别伤心了。等我进阶成超凡者，挣钱了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她大概是偷了该是你的钱。”
老马克长叹一声，
他太了解自己的太太，
哦，不，现在是前任太太了。
雷蒙本来没追究这笔钱的意思，转而说道：“听说她们日子过得不错，还准备搬到二十区去住呢。”
“那个败家娘们，有了一点钱，都不知道省着点用。”
老马克怒骂一声。
那个吝啬的老锅炉工又回来了。
雷蒙笑道：“没关系的。我艾琳公主现在的关系很好，所以啊，你不用担心钱...房子也不用卖了，明天我就拿点钱回来，让你把房子赎回来。”
“哦~小公主真是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天使！”
老马克赞美，眼中洋溢着喜色。
听到不用卖房子了，他像是年轻了十岁，突然就容光焕发，激动地满脸红润...
在老马克眼中，
艾琳小公主，就和天使一样美丽，高不可攀。
想了想，他又有些担忧道：“小雷蒙，可你也别总是找小公主要钱。咱们虽然穷一点，可也不能成了没底线的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