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完了这人也该走了。刘元的目光就那么落在他的身上,无言显露出赶人的意思,前京兆府尹还能当众给刘元脸色看不成?
只能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刘邦指着琼华押着的人道:“吴筹都放你府里了,这个人也一并放到你府里去。”
廷尉府既然都不安全,倒是刘元那里似乎看起来不错,人就放到她府里去吧。
“诺。”刘元自然是答应的,朝着刘邦乖巧地答应,反正都已经放了一个,再多一个也无伤大雅,正好把人都弄到她那儿去,有事也找上她,好让她一网打尽,她还求之不得。
“子房今日没有上朝,朝中今日的动静不小。说来你既要求位同诸王,明天开始你也要上朝。”刘邦丢下一句也不管引起多少震撼,当然还是果断地叫上刘元,让刘元帮他怼人。
都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刘邦生气掀桌的声音了,还能不知道今天早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叫刘邦极是不高兴的事。
想到昨天的事,要说能让刘邦如此生气的事并不算多,刘元试探地问了一句,“诸王想回封地?”
这要不是刘邦确定刘元是刚跟张良一起进的宫,也没机会问起任何人今天早朝的事,真觉得刘元今天是不是都上朝了。
一眼看向张良,刘邦道:“诸王返回封地,到时候的事情就由不得我们说了算了。”
“陛下,如今诸王未有反意,若是强行让他们留下,不反也许会逼得他们反了。”张良说的话也没错,刘邦道:“子房能否为朕想个办法?”
说来说去刘邦还想将他们留下,不让他们返回封地。
刘元说的也是事实,诸侯王都回了封地,一切就是他们说了算,手里的粮也好,兵也罢,全都是他们的,如果他们有了二心,那对天下又是何等的打击。
“没有办法,父皇是骑虎难下,你想让他们回去他们回,你不想让他们回去他们也一定会回。”刘元把张良想说又在斟酌着究竟怎么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明明白白的。
刘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那就只能放他们回去。”
“是啊!”刘元肯定地点头告诉的刘邦,没错的,到了现在刘邦没有第二种选择,谁让一开始刘邦为了打败项羽承诺了那么多人,说话就得算数,更不能过河拆桥的,真要拆得过分了,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反了,那对大汉可是极坏的影响。
“陛下,凡事三思而行。”张良虽然不敢像刘元那样把话说得直白成那样,一句三思而行便也是觉得刘元提醒得刘邦极是。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刘邦这么地说,刘元却摇了摇头,“不然,虎无伤人意,人逼虎动手都是因为人想要剥虎皮,吃他们的肉。”
刘邦一听刘元这意思挑了挑眉,“你这意思是让朕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喂饱,不管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
“一半一半。”刘元答了一句,气得刘邦指着她道:“什么话都是你说的,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
“就算在喂虎,那也得告诉老虎什么东西是我们能给的,什么东西是我们不能给的。比如人不能给老虎吃,那就得让它记住人的气味,若是他吃了人,那就得饿它几顿。当然,这可能会激怒了老虎,所以说驯虎是有风险的。”刘元如此道明,理是那么一个理,刘邦听得明白,张良也听得明白。
刘邦沉吟了半响,最后吐道:“如果是这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让他们回去可以,他们手里的兵得给父皇交上来。”刘元吐露这一句,刘邦连想都不想地摇头道:“这不可能,他们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先狮子大开口,全部的兵力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那一半呢?”刘元冲着刘邦反问,刘元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张良却道:“原本他们回封地是拦不住的事,如今陛下提出让他们上交兵权就是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要么交了兵权回封地,要么不交兵权就留在长安,二择其一,他们是选也得选 ,不选也得选。”
刘邦眼睛亮了啊,方才刘元还说没有办法拦住他们回去,这会儿哪里像是拦不住的样儿。
“阿爹就别动什么歪主意了,能留下他们一半的兵权已经是很不容易,不让他们回去是绝无可能。”
刘邦的那点心思难猜吗?刘元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这不已经毫不客气地指出让刘邦趁早死了那条心。
“你想这个主意不是挺好的?”刘邦立刻问了刘元,刘元一下子看出刘邦的意思了啊,这位是真想将这些人都杀光杀尽,把这些能威胁他的人全都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刘元半眯起眼睛,“敌人是杀不尽的,焉知我们现在杀了这些敌人之后我们就不会再遇到旁的敌人。”
“眼下他们的本事能力心胸都是你了解的,我们只要对症下药,他们就会帮着我们去对付那些未知的敌人,父皇是更喜欢未知的危险,还是这些已知的危险?”
一点也不避着张良,话都点破出来了,刘邦第一反应是看向了张良,可是张良明显在听到刘元的话都顿住了,不确定刘元说的是心理话还是说给他听的?
刘邦想的就没有张良那么多了,乍然一听刘元这句话他是第一反应立刻想问问刘元怎么这样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对,张良是可信,但也不能全信的啊。这样的一些对付臣子的话,她只管私下说给他听就是了,为什么要当着张良的面说出来?
可是说都已经说了,到了现在也没有其他可说的。
“自然是喜欢已知的危险。”未知和已知,谁都会选择已知,刘邦话说得很实在,刘元点了点头道:“所以,凡事留一线,除外他们真的要反大汉,真的要反父皇,否则他们为大汉立下的功劳,我们都已经应该记着,也该给他们那些曾经我们答应过要给他们的东西。”
刘元说到这里再一次冲着刘邦昂了昂头,刘邦一听不知是觉得刘元说得对还是不对,并没有出声,刘元还能不知道刘邦是什么样的人?
露出一抹笑容朝着刘邦再一次进言道:“父皇,与人留一条路不仅是对诸王,也是对天下人的宣告,诸王只要名利地位而已,这一些只要给了他们,他们不曾犯大汉的规矩,不做有损大汉的事情,何必与他们斤斤计较?”
劝和着刘邦,这也是她对诸王的态度,只要他们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做有害大汉,有损大汉天下的事,刘元觉得其他什么作为都是无伤大雅的。
可是,刘邦未必就如刘元那样想的吧?
刘邦看着刘元,最后挥手道:“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
却是无意再继续地说下去,刘元知道刘邦不想说了,那肯定是不会再继续说下去的,冲着刘邦露齿一笑,“诺。”
“陛下无事,臣就先行告退了。”聪明如张良还能看不出来刘邦不想再说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刘邦对刘元的话显然是不认同的,那么他已经知道刘邦是什么样的想法,接下来的话听与不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好,子房先回去吧。啊,你手里那块不是流荧布吗?”刘邦这要张良退下的,又想起了张良手里拿着的布,随口问上一句,张良应道:“正是。”
“留侯一掷千金才把这块布买下来,也才有了这样一个突破口,流荧布留侯拿回去好好用吧。”在刘邦没有把话说出口之前刘元已经先一步道破张良如何买的这块布,直接让刘邦不好意思把后面的话都说出来。
张良之前就已经得了刘元的话,知道刘元不乐意让这块流荧布落在刘邦手里的,落在了刘邦的手里就是落到了旁的女人手里,刘元也不愿意用自己钱帮刘邦哄他的女人高兴。
“陛下是想要?”既然知道,张良以退为进的一句问出去,刘邦连连摆手道:“不,不必了,既然是子房买下的,想必子房是喜欢的,既然子房喜欢,朕不能夺子房所爱。”
怎么说刘邦也还是要点脸,还真没敢把想要的话吐了出去。
“父皇想要流荧布吗?”刘元这个坏心的主儿就是这样的,明明不让张良将布送给刘邦,还要扎心的问上一句。
“若是能得到自然是好的。”刘邦叫刘元那么一部完全没有意识到刘元的想法,只是如实而答。
“父皇想得了准备送给谁?是要送阿翁还是送阿娘,或是送给我?”刘元毫不客气地问出这一句,刘邦一下子傻了眼看向刘元,刘元收到刘邦这个眼神了啊。
“啊,父皇没想过阿翁,没想过阿娘,也没想过我吗?”刘元直接就把话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