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人提醒刘元书阁那么多的藏书,若是刘元都看完了,也能用上了,那就真是了不起了,可是刘元当真都看得完?刘元才几岁,书是多,刘元如何能看得完?
可是,刘元从七岁开始跟萧何与曹参识字,好不容易脱离了文盲的级别第一个看的就是秦律,秦律看完之后萧何和曹参都将自己的藏书叫刘元看完了。
认识琼华之后,琼华是将自己背下的书全都默录下来让刘元看了,再到武朝,武朝也是一样的,但凡自己背熟的,能记全的,全都先让刘元学了,学着还得记牢了。
而刘元执掌沛县之事,作为一个读书人,没有书,很多琼容和武朝没教的东西就不好显露出来,为了让自己能光明正大的显露本事,刘元几乎是将沛县里有事的人家全都骚扰个遍,不管是死缠烂打还是以利动之,刘元为了看到更多的书也是费尽了心思。
再后来出了沛县,行吧,每攻下一府城,有萧何在,萧何是二话不说拿书的人,刘元再也不用急着抢书了,只需要跟在萧何的后面看书就成。
萧何意识到刘元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好学,好学的孩子没有先生不喜欢的,高兴下的萧何立刻二话不说地将在外许多年收集来的书都给刘元看,更让刘元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
刘元几乎没怎么去问,只是每次借书还书的时候萧何大致考较一二,到了最后萧何已经放弃了考较,刘元要书的时候直接一箱一箱地给刘元搬走,只要刘元还回来他是一概都不管。
几年下来,刘元是不管每日有多忙都养成了看书的习惯,她记性也好,过目不忘,难怪人家说脑子越用越用,越用越好,刘元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过目不忘,更是不敢松懈,看书背书,从不敢有一日松懈。
因此她那书阁的书,她还真是都看完。
只是除了琼容知道那里面的书大半都是刘元读过背下来,这些日子让人抄录的,外人所知甚少。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往日紧闭的公主府大门早早就打开了,直接连门槛都拆了,四门大开,让人站在大门就能看清里面的大堂。
这座公主府是刘元选的,她的品阶与诸侯王,仅次于天子,公主府的设置以简单威严为主,琼容来了之后知刘元的打算还让人将正堂到正门的空地修缮了,当时还没人知道琼容为何好好的修起这地方来。
三日前刘元约人三日后到公主府辩论一二,琼容立刻让人搭了一个台,当时刘元的反应便是自己要成唱戏的了。
转念一想也算是,唱戏的看戏的半点不假,看热闹的人也得有才行。
“殿下。”刘元早就准备好了,看到涌进来络绎不绝的人,刘元在二楼处看得一清二楚却不作声,而张良是来寻刘元,在刘元的身后尤钧他们早就立着,刘元不说话他们也不作声,一站就是大半天。
“留侯来了。”刘元倒是满意来的人不少,不管有多少人上台,台下的人要是当真心有不愤的话,早晚也会上去。
张良今日一身白衣打扮,倒是与刘元不谋而合,若说有什么差别也就是他们衣着的绣纹,张良衣着绣的是青色的流云纹,刘元衣着绣着红色祥云纹。
公主府里的人刚看到张良的时候明显顿了半响,后来想到三日里刘元不曾离开过公主府半步,也不曾派人去寻过张良,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刘元和张良在看到两人的服饰竟然相差无几时也显露出惊色,很快就恢复了。
“今日殿下便要上台?”三日不见,张良知道刘元忙活的事情多着,宫女婚配的事比起会辩天下有才之士总是往后放一放,张良闲来便往书阁去,一层现在开放着,可是二层除非刘元有令,否则却不许人上去,印刷术没得刘邦的松口是万万不能现在就露出来。
张良已经知道内情,还是他们殿下亲自带人上去的,一见着张良孟非第一反应派人回去问问刘元能不能让张良上楼,人是没见到刘元,先碰到了琼容,琼容当即就骂了孟非。
现在不让人上二楼只是为了掩盖二楼上的印刷术,张良都已经知道了,若是张良不可信,刘元根本不会带张良去,既然带了便表示张良可信,张良想上楼就让他上,何必再问。
理虽然是这样的一个理,架不住孟非不是琼容,琼容能做得刘元的主儿,借孟非十个胆他也不敢做刘元的主儿。
挨骂就挨骂吧,反正话是琼容说的,孟非想想理由,认同琼容所指。
刘元藏书甚丰,要不然也不敢弄出几层楼放书,更难得的是,刘元看书不仅看,还有刘元的见解,要不是见过刘元的字,张良也不会知道一眼看到便知让这是刘元的字。
看得越多,张良越发觉得离得刘元更近,更让他欢喜。
“他们对我下的战书,若是第一日我就不敢上去,这场辩论也就没有意义了。”刘元知着答来。
“留侯也想今日上?”刘元想了想张良因何而问,虽知以张良的性子更喜欢后发制人,还是试探地问了问。
张良道:“良等一等。”
不出刘元所料,刘元依然面带笑容。
“殿下。”一心此时与刘元递了一叠厚厚的纸过来,刘元伸手接过也不客气,翻阅过后笑容更深了。
看着刘元心情很好,徐庄也笑着讨问道:“殿下,能否让庄也看看?”
“好。”刘元半点不介意,东西给徐庄递了出去,徐庄接过看了开头便给尤钧递了出去,尤钧看着徐庄的脸色微微一僵,倒也好奇起来那是何物,结果一看……
“有人嫌我场面办得太小,正为我拉仇恨值呢,道我挑衅百家,若是各家的弟子不出面,将来他们再无颜面见各家先贤。”张良并不着急,徐庄和尤钧看着,他立于一旁,刘元已经为张良解释了。
张良听着一顿,“何人所为?”
“贵族们呐。”刘元答得理所当然,“挑起天下争论,朝廷若要用天下有才之士,我挑衅他们,惹得有才之士不喜,如果能借他们手逼着得父皇杀了我,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由他们分割。”
目的刘元想都不用多想便猜了出来,尤钧拿眼瞧了刘元,真切地看到刘元脸上的笑容都是真的,却还是让他心不定。
引天下有才之士以杀刘元,刘元还赞着极好,半点不见着急,刘元到底知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殿下。”徐庄还是唤了一声,想以此提醒刘元小心。
刘元道:“你们到现在还看不明白?”
到了现在他们关心刘元不错,可是他们还看不明白一切都是刘元布的局?
就算方才是不明白的,此刻却也明白了,刘元一手造就了此局,她敢做就自信自己能通过此局活下去。
“想当初我得齐地时,手中无人,为了求得人才,我以父皇的名义写下求贤令,当初两位先生听说过我的求贤令吗?”不知为何刘元提起当年的事,可是此事他们还真是知道。
“听说过。”异口同声的回答,求贤令,求贤若渴,刘元张贴于北地,一纸求贤令写得也是情真意切,但是来的贤才却没有几个人,严格来说只有孟非一人而已。
一心除了在刘元的眼里是人才,落在旁人的眼里却是什么都不是,如同刘元在旁人的眼里也一直什么都不是。
公主又如何?掌一方封地?大权在握又如何?刘元手里没有人才,一个顶四个的用,更是显露了刘元的无人。
刘元不想有人吗?想,可是无论是武朝还是琼容他们身后能带给刘元的人太少,武朝就算曾经出身不错,家道中落又不想再提,武朝是没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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