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敬起来的酒,无论是想喝还是不想喝都得要喝。
所以人都一道敬起了酒来,连连与刘邦说着客气话,最后端着酒一饮而尽。
刘元和张良坐在一起,看着张良只是意思地抿了一口,一饮而尽的刘元速度极快地将两人的杯子换了空,同时也将另一杯一饮而尽,张良发觉的时候酒杯再一次换了回来。
“留侯不想喝我来喝,你就别再把酒倒袖口上了,大冷的天,会着凉的。”
小声地与张良说来,张良听进去的,望着刘元的眼神带着惊讶还有一丝害羞……
察觉张良的神情刘元微微一顿,听到一旁人有人唤着她,刘元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却是听着陈平的声音。
“曲逆侯?”询问地唤起一声,颇是诧异地问起陈平因何而唤起她来?
与朝听文武大臣,刘元一向保持距离,并不与他们有过多的往来,他们也和刘元想的一样,都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陈平居于后面的坐位,刘元听着唤朝后看了过去,陈平道:“殿下的纸,能不能予下官一些,当然,下官并不是让殿下白给。”
为纸而来啊,刘元并不奇怪,作为如陈平一样的聪明人,纸的发展以及对天下的意义,陈平肯定能看得到。
刘元倒是带着诧异地看向张良,想要纸的陈平难道不曾与张良提起过?
张良立刻明白了刘元眼神中的意思,与刘元道:“此事殿下做主,自然该让曲逆侯与殿下亲提。”
他是刘元的丈夫不假,却不应该为刘元做主,刘元愿意或是不愿意给谁什么东西,自该有刘元做主。
他可以提出建议,也可以为之引见,但不会轻易帮刘元答应一件事。
落在刘元的耳朵里,刘元难得任性地问:“那曲逆侯,我若是不给呢?”
无论是张良还是陈平都没想到刘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叹地看向刘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最后张良恢复了平静道:“殿下不会的。”
刘元又不是任性的人,她做的决定并不以一己之喜或一己之恶而定。
陈平问刘元要纸,要的是制纸的方子。就算不考虑陈平身后的陈氏,单就考虑陈平这个人,刘元也一定会将与陈平交换。
刘元听着张良笃定的回答,与陈平道:“曲逆侯想要,应该也知道我要什么东西来换?”
想要就得拿出她要的东西来,陈平是聪明人,肯定也会早有准备。
果不其然,陈平拿出一张纸来,“请殿下过目。”
刘元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席寒,于宫中开宴,还是带内侍更方便。
席寒动了动往陈平的位置去,在不惊 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纸条给刘元拿了回来,刘元瞧了上面的东西,“这上面很多都是留侯想要的书。”
张良所喜刘元一清二楚,投其所好的陈平,一举两得。
“殿下说的极是。”陈平与张良相交,自然知道张良有所喜,送同样的东西却可以达到两个目的,何乐而不为?
刘元将纸折了好,“好。明日我会让人将制纸的方子给曲逆侯送过去。”
端是爽快,叫陈平不自觉露出笑容,“多谢殿下。”
“你我互惠互利,不必言谢。”刘元并不想受这个谢,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仅仅只是在做交易,受之有愧!
陈平暗暗与刘元垂拱,不管刘元受与不受,谢还是要谢的。
交谈随着达成共识而止,刘元小声地问道:“长安城的官吏里,有多少家是没在这几年里买纸方的?”
问的自然是张良,张良闻之轻声地道:“陈了萧丞相与御史大夫,其人不超十数。”
一个个看到洁白如雪的纸并没有几个能按捺住,自然早早换到手,不管是家里用也好,卖也好,总是手里有货才能不着急。
“都是聪明人。”刘元轻赞一句,赞的肯定不是买了的人,而是没有买纸方的人。
“最后换到纸方的人,等公孙家出手之后,只怕要骂娘了。”刘元幽幽一声叹,张良看了刘元一眼,“如此殿下怎么还拿着从前同样的条件去交换?”
刘元十分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因为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再说了,我卖的是制纸的方子,又不卖纸?做生意讲的公平公正,如同盐价,你卖你的,我卖我的,我卖得是比你便宜,你也可以卖得比我更便宜,我又没有强迫你一定要跟我卖一样的价格,因为我卖得比你便宜就恨上我,道理说得过去?”
“不能。”张良一本正经地回答,刘元听得眉开眼笑。
“放心,虽说曲逆侯买的是制纸的方子,我不会让他吃亏的。”冲着张良眨了眨眼睛,都是有功于大汉之臣,还是一个有着为国为民之心的臣子,刘元就算要坑人也不会选了陈平来坑。
张良相信刘元,因此不再多言。
“瞧公主殿下和留侯关系真好,有说不完的话。”刘元和张良一直都在说话,虽然小声总也有人注意,这一位扬声说出来的人正是戚姬。
乍然被点到名,刘元还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到戚姬含着恨意的目光,果然是将戚触龙的死记到刘元的头上?
记吧记吧,反正他们之间也没有交好的可能,没理由戚触龙想要他们姐弟死,刘元会对他手下留情。
只是戚触龙怕是也没有想到,他以为自己亮出来的是救命的底牌,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千方百计才能嫁得留侯,自然感情好。我们夫妻感情好,不好?”无论戚姬是因为什么大声地问出此话,刘元都敢正面回答。
“呸呸呸,殿下你赶紧吐口水。”樊哙大声地嚷了起来,“你与留侯那得一直都恩爱到老才是。感情自然是越好越好!可不能乱说话。”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出言斥了刘元的人竟然是樊哙这个混不吝。
想他因为伤了韩信而被贬了官,可是与韩信切磋却是韩信自己提的,樊哙同样没想到自己会把人打成那个样子,挨了罚他也不作声,无论想与不想,把一个能征善战的淮阴侯打成傻子,他挨的罚理所当然。
如此宴席,戚姬都敢跟着出席,樊哙怎么样也还有爵位,又是刘邦亲近之人,自是能得一席之地的。
而他对刘元的感情,真是当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着急地唤着刘元,让刘元赶紧的吐口水。
刘元看了樊哙一眼,那带着询问的意思,好似在说姨父你说认真的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吐口水,可别!
“没事没事,姨父,我又没咒我和留侯的意思。不过戚夫人的意思听起来,你是不乐意看着我与留侯感情好?”照料樊哙的说法做是不可能的,安抚樊哙却是必须的,刘元还得把矛头对向戚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