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养了那么多年,护得好好的,还把人养得极不错,你们看到那么大的郎君,心里就没有一点的想法?要不是因为你们闹腾,相信我,我不会将他的身世告诉他,也不会把人变成了我的人质。”刘元朝着来人说得其实也挺清楚的,她虽然一开始养着虞诚的时候未尝没有等着今天这样的事情的意思。
可是如果他们一辈子不反大汉,没有带着人吵起来,闹起来要反汉,刘元会愿意守住这个秘密一辈子的。
事情一但说出来,披露得一清二楚,最难受的人是虞诚,虞诚是刘元护着长大的不假,可是刘元是他的杀父仇人更是不假。
恩与仇,虞诚怎么选都是错,却又怎么选都是对。
如果可以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一辈子都安安乐乐的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必是莫大的荣幸。
“殿下手里有兵,你如果想要解决江东的问题,并不需要非用霸王之子。”来人点出刘元是有别的选择的,然而刘元却不愿意用别的选择,别以为他不懂。
“我为何要顾忌太多?杀项羽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你死我亡的局面,胜败皆与人无尤。我想利用项羽之子因为不想妄动刀箭,你们以为这样不对?”刘元答得理所当然。
使臣却是半天答不上话来,他倒是很想说说其他的,可是刘元却扬起手地道:“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不做,非要大肆兴兵还不知要死多少人,你莫不是傻了?”
听着刘元再这样的一问,本来没觉得自己问出傻问题的人此刻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傻了,刘元本就是为了收伏江东的人而来,既然有办法可以不战而平定江东,刘元为什么不用。
是,用人来威胁人听起来是显得不够磊落,行军打仗赢才是重要,磊落什么的重要也不重要,兵不厌诈,当初的时候项羽少拿人质来威胁人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但是不要考虑得太久,项羽之子的生死由你们来掌握着,想好,想清楚了尽快的做决定。”刘元笑笑朝着他们说起此事,引得来使一噎。
刘元还真是会杀人不成?可是如果他们连项羽之子都不去救,打着为项羽报仇的名号却连他的儿子都不在意,他们报的是什么仇?
想到这里委实让人心塞,使臣回去了,项伯也来了。
项羽的儿子还活着的事当然瞒不过处处盯着刘元的人,消息自然传到长安,也传入项伯的耳朵里。
项伯不顾身体老迈从长安杀了过来,他与刘元是有恩的,那么多年刘元都记着,眼下人来了,刘元立刻见项伯。
只是项伯现在也不是项伯了,刘邦早年已经赐其姓为刘,现在是刘伯。
刘伯见着刘元道:“殿下当真,当真护着羽儿的孩子?”
带着不可置信地询问,刘元点头,“当年我与季布交易,你们不是一直都奇怪季布为何降了我。正是因为我答应了季布会护着这个孩子。多年来半点风声都不露,若不是因为江东起乱,或许我会一辈子瞒着这件事。”
如实与刘伯说来,刘伯听着忙道:“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人还活着就好,知道或是不知道都没关系。”
刘元清楚刘伯确实那么的想,故而没有半点怪罪刘元的意思。
“去让虞诚来。那么多年没能正常拜见他的叔翁,眼下既然来了,自当前来拜见。”刘元会做人,而且念着刘伯的恩情刘元也不会拦着人不让他们相见。
“多谢殿下。”那么多年过去了,刘元的权势越大,刘伯看着眼前强势的刘元却也没有遗憾,这样的女人心不在他们项家的儿子身上,娶了这样的人回来,只会给项家招事。
就这样挺好的,刘元念着当年的恩情,若非如此当初闹出项庆的事第一个讨不好的就是项家的人。
故而刘伯一点没为当年没能娶到刘元进门当儿媳而难过,反而松一口气。
刘元有请虞诚极快的赶来了,刘元与虞诚道:“你家中的长辈,你与之见礼。”
项伯啊,幼年的时候虞诚也是见过的,只是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当初他们各自的身份不同,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遇见的一天。
刘伯从看虞诚的第一眼便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睛不眨地盯着虞诚看,“像,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比起项羽来多了几分虞姬的秀气,虞诚比项羽更显得俊美。
“好,好!看着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长大,我真高兴,真高兴。”眼中含着泪上前拍拍虞诚的肩膀。
虽然他们之间的往来很少,很多都是因为外人的传说,虞诚所知的仅仅是刘伯是项羽的叔父。再一见或许是血缘相吸,他感受到刘伯看着他殷切的目光,那是长辈对于见到晚辈的欢喜。
“见过叔翁。”有些是非对错根本没办法再深究,成王败寇,并非一个项伯可以改变,真正败于刘家人手里的项羽,那是他自己败了。
刘伯听着甚是欢喜地叫着好,与虞诚问了一些话,最后刘伯朝着刘元问道:“江东诸事,殿下不便前往江东,不如我回一趟。”
毛遂自荐要为刘元解决江东的麻烦,这个麻烦其实就算很多人不提,刘伯也认为是他们项家的人的麻烦。
刘邦称帝之后其实待项家人并不差,为了安定项家人的心更是赐了刘姓,只为了表达他们是一家人,江东叫嚷为项羽报仇的,几分真几分假,项伯大致有数。
看着虞诚,他知刘元的打算,想着项羽,他不能让虞诚落到两难的境地。
故而刘伯立刻与刘元自请,比起虞诚的自请刘元明确的表明自己不可能会让虞诚去做,刘伯一请刘元毫不犹豫地道:“好!”
虞诚本以为刘元也不会答应的,可是偏偏刘元却答应得爽快,叫虞诚对于刘元的区别对待睁大眼睛,刘元道:“好好地呆着,不要乱跑?”
听着刘元带着警告的话,虞诚本来还不平的,最后却只化作老实。
刘元让他好好地待着,只要他还想过好日子,最好就乖乖的听话。
刘伯往江东而去,其中的艰辛且不说,十日后再归的刘伯同样带回了江东所有人马归附的条件,道是只要刘元答应下这些条件,他们就全都归顺朝廷,从此不会再反。
提条件是意料之中的事,刘元让刘伯只管说来,可以答应的他肯定会答应,不能答应的,刘元自也不会后退一步。
刘伯看出刘元的意思,只能老老实实地将条件说了出来。
“江东的人提出要殿下往羽的坟前一跪而拜,不能以死谢罪,也该与羽一祭。”刘伯说第一个条件。
刘元抬起头看刘伯问道:“这个要求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才第一个条件,听起来好像很容易,可是就算是传话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容易。
“人生在世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可以去祭拜项将军,想当年项将军的丧事还是我办的,你们若是不记得这件事我提醒一下。但是要我在项将军的灵前跪下绝无可能。”刘元问完刘伯,刘伯本想说这都是权宜之计,听完刘元的话乖乖的闭上了嘴。
“跪下是让人祭拜项将军还是想让我与项将军赔罪?”刘元问得犀利,刘伯当时其实同样问过这个问题,却叫人喝斥他现在已经成了大汉的走狗,没有资格问他们这些话。
刘伯当时叫喝斥得脸上无光,但是到了现在刘元将他一开始听说的话也问了出来,项伯沉着的道:“殿下可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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