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战线,西疆与鼎德一线,所有驻军都进行了大规模编队调整,且规定了叛逃连坐之法。
这无疑侧面印证了军中可能真的出现了叛逃。
又过了七八天,燕山关也传回了消息,确实如那些禁军所说,他们是从燕山关逃走的。
为了顺利逃走,他们甚至烧了燕山关北门的吊桥。
目前李洵手里自然是缺兵的,所以不管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他都准备用起来。
当然,谨慎起见,这些禁军不能用在肃城与边疆等关键位置,最好是分散调集到中间的纳古斯部落,克乌湖部落,河陵等地作为驻军。
在用他们之前,李洵决定亲自去樊城见见这些人。
*
却说燕山关叛逃的禁军们,一路从燕山关跑出来,提心吊胆地进了东戎北戎领地,直到接近河陵的时候,才敢南下回到大启境内。
他们此时尚且不知道慎郡王已经统一北戎的消息,还以为会在河陵遇到北戎大军,都已经做好了在那里可能会有牺牲的准备。
谁知道走到河陵境内,竟然远远地就看到那些城池上飘荡着黄色的慎字蛟龙旗。
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河陵也被慎郡王光复了吗?
派人一去问,岂止是河陵被收复,整个北戎都已经被慎郡王全部占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又高兴又忐忑。
高兴的是不会在河陵遇到危险,可这也意味着慎郡王或许已经不缺人了。
他仅凭目前手中的人马就打下了北戎全境,而且据说还在去年底招了三万兵马,很可能已经不需要再扩军了。
毕竟他麾下的士兵们都是精养,个个都要费不少钱,养多了兵马对财政必然是沉重的负担。
“要是早点来该多好。”
众人心里都很后悔。
可现实是,在去燕山关之前,他们深陷京城,根本没有机会投奔慎郡王。
如今没有别的办法,都走到这一步了,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路上,禁军们看到河陵境内的百姓正在进行春耕,很是新奇。
“不是说河陵先前在北戎手里,百姓们都过得水深火热吗?他们怎么还有铁犁可用?还如此奢侈地用牛来拉犁!”
有人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他们当年没从军前,那都是村里的富户才用得起铁农具,能养牛马来犁地。普通人家,都是木犁,用人在前头拉犁。
领路的河陵守军满脸骄傲地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咱们肃城那边都这样耕地两年了,但凡郡王治下的百姓,都是可以去官府领铁农具的。以前耕地的畜力尚且不足,一个村十户才有一头牛或马,如今郡王一统北戎,基本上三户就能有一头了。”
当然,这些牛马都不属于百姓所有,只是由村里派人轮流饲养,在战时或者官府有其他需要时,会随时无条件征召使用。
可即使如此,也足够叫禁军士兵们咋舌了。
在郡王治下,即使是最底层的只能在土里刨食的百姓,也远比别的地方幸福啊。
有了铁农具和畜力,种起地来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他们要是能留下,以后若是有了儿女,也能过上这么幸福的日子!
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这一发现,叫禁军士兵们越发向在慎郡王治下生活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河陵郡城外,河陵守将阳钺将军派人在城门处等着他们,说他们的事情已经传信给了郡王,目前要等郡王示下,才能决定是否放他们入城。
哪怕如今的天气还很冷,禁军们也依旧驯服地在城下驻扎下来,几个人挤在漏风的麻布帐篷下,晚上用自己破旧的被褥在冻土上铺床入睡,白天便吃自己在路上捡的枯草树皮等。
一路上吃完了干粮,他们就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也没什么怨言。
不过,第二天晚上,他们便看到河陵城的城门大开,守将阳将军带着士兵与推着车的民夫们,浩浩荡荡朝他们走来。
“郡王有命,尔等的身份有待核实,目前必须继续在河陵城外驻扎,一应饮食住宿,可与河陵驻军下等兵等同。”
于是,这个晚上,他们便全部住进了温暖的毡帐,吃上了热乎乎的油水十足的饭菜,生病的甚至还发了驱寒药和棉袄,简直比在京中的禁军大营幸福十倍。
“小哥,你们也每天都是这种伙食吗?”
有人忍不住向那些被派来看守他们的河陵驻军打听。
驻军士兵道:
“当然不是了。”
禁军们愣住,心里稍微有些失望,随即又觉得,不是也很正常,虽然京中也流传着郡王麾下士兵待遇的传闻,可那到底是传闻。哪有真的给普通士兵天天都吃这么好的。
紧接着便听那位驻军士兵道:
“我们是中等兵,每天都有一两肉的份额,你们目前是下等兵待遇,三天才能吃一回肉,我们的怎么会和你们的一样呢!”
禁军们大为吃惊,原来这让他们满意极了的伙食竟然还不是最好的,仅仅是最基础的。
一打听才知道,中等兵每天一两肉,上等兵二两,优等兵三两,上等兵每天早上还额外有一个鸡蛋,优等则是一碗鸡蛋一碗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