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了,赵组长。”徐美琳拿着帕子擦擦汗,观看那坐在中间的两个领导,都是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
太诡异了。
据她所知,两爷,都不是喜欢大出血大消费的人,平常比他们这些人都低调。在外面吃公务餐的价格,比他们普通员工还低。
几乎所有跟过两个爷的,都觉得今晚两爷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君爷转着腕表,问姚爷:“陈少校说他什么时候到?”
“大学的军训今天结束。他说参加完下午学生的告别式,就过来。”姚爷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旋转眼前的杯子,能看出一些心事。
他让陈孝义帮他去压着他弟弟,而他毫不知情的弟弟,似乎是把陈孝义给记上了。
这次军训,给姚子宝留下的最深印象是,不是林佳静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范慎原出国了,而是陈孝义这么个人。
大学里面,早在上午进行了军训结果表演后,代表军训正式结束。
教官们,是在下午一一离开,回归自己所在部队。
学生们,和教官在这段期间培养了不少感情,纷纷和教官在离去之前告别,有的班,还专门为自己的教官举行了送别仪式。
彭芳和姚子宝所在的班,就为班长小七和陈孝义,举行了个小小的欢送礼。他们向学校外的蛋糕店定制了大尺寸的蛋糕,插上了蜡烛。派人去邀请两位教官过来,想给两个教官一个惊喜。
小七猜得到是学生搞的动静,被学生一叫,欣然而去。
能得到学生的赏识,小七这个教官也当得高兴。
陈孝义则不一样,他只是休假期间,来这里帮姚子业看着他弟弟,算不上这期军训里面的教官。无功不受禄的原则,让他没有接受学生的邀请。
他没有想到,他这个决定,可让一帮学生都急坏了脑筋。
陈石头,这是如今学生们给他起的外号。虽然,他不直接参与到军训的教学里面,但是,在平日军训的场间休息时,学生们时时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在女同学眼里面,他高大英俊,富有军人气概。
在男同学眼里,他有种神秘的生冷,而且,他和小七那些新兵蛋子不同,是真正参加过实战的军官。
有能力,有魅力。
不止他们班里的学生,就是其他班里的学生,都无一对他钦佩的,跑过来这个欢送会里,只为了最后见一面陈石头,然后,各人最想拿到的是,今后与陈石头的联络方式。
“怎么办?都去了三个人了,都没法说动陈石头。”从教官办公室里跑回来的同学擦着满头大汗说,“而且,他在收拾物品,要走了。”
“陈石头,真是块石头。谁都啃不动。”
众人议论纷纷时,却都把目光搁在了彭芳。
彭芳面对众人射来的目光,一汗:“看着我做什么?”
“阿芳,你和陈石头不是单独说过话吗?你去和他说说看。”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同学,发现了陈石头曾与她单独接触过。
彭芳摇头摆手想否认,被几个同学硬拉着到教官办公室。
“阿芳,你别瞒我们了,你口袋里不是装着他的手帕吗?”同宿舍的某舍友,贴在她耳边偷偷地说。
口袋里的手帕,感觉是慰着胸口。想起三番两次,他在姚子宝面前维护她残留的那丝自尊,虽然知道他只是出于她表哥的关系这么做,但是,仍让她感到了寒凉里的一股暖流。
鼓起勇气,在门板上敲了两声。
“进来。”里面是他一成不变的声音。
她轻微拧转门把推门进去。
他修竹的背影向着她,两手在收拾桌上的物品,包括公务杯,还有她和姚子宝写的检查报告,被他拿起来后,似乎又看了几眼。
缄默的眉宇有一丝的拧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教官。”她走到他身后,曼声,忐忑地称呼。
听出是她的声音,他转过了身,缓慢思索的目光俯瞰她稍低的头:“怎么说?”
“大家请你过去一趟。”
“我没有时间过去。”
一句公事公办的话,连冷暖都不含,可以让所有人瞬间气馁。
陈石头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她的眉,也是紧了起来,心思,要不是她表哥那层关系在,他怕是连对她能怎样都不知道。
想撤出去,但是,明显外面的同学都不让,纷纷挤在拥挤的门缝里给她打手势:
要个签名!
要个电话号码!
要个联系地址!
要求真多~
她咕哝着的话,被背对她的他,听见了。
“怎么说?”他再次转回身,语调没有不悦,依旧是秉着很好的公事公办的调儿。
这种调儿,却比他任何反应,都更能惹恼人。
“陈教官。”她肺腑里吸口气,双手交叉在背后,以一副同样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您看,您最少得把联络方式告诉我们吧。不然我回去后,我同学都饶不了我。我可以发誓,我要是什么都没有能从你这里拿到,一出这个门,我得挺尸了。”
她调皮的话,是勾起了他青春时的印记了。
也是,他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什么都感到忒别有趣,对教官、老师,有种探求的本能,是心底对未来的渴求和向往。
撕下张便签纸,随意抽出一支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个地址,递给她。
她双手感激地接过后,却只见一串地址,扬起的眉不免沮丧地落了下来:“连电话号码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