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医生,”田晓辞踌躇着:“如果还等不到合适的肾*源,我想自己为我母亲捐肾。”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母亲还没到必须移植的地步,”崔文柔和地说:“而且,老人家也未必能接受你这个决定。”
田晓辞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前面红灯,车子停了下来,崔文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很孝顺,可实际上,先不说现在多是父母为子女捐献,即便有子女主动为父母捐献的,也大多以老人的拒绝结束。”
崔文刚刚三十岁,却早已看尽了人世沧桑:“你放心,都交给我,我会帮你盯着肾*源,如果有什么难处,记得告诉我。”
田晓辞沉默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公交站到了,田晓辞坚持下了车。
崔文看着那道身影融入人群之中,眉心缓缓蹙了起来。
他第一次见田晓辞,是两年前,他刚工作没多久。
田晓辞陪他母亲来就诊,那时候他才十六七岁,干净爱笑的高中生,长得十分打眼。
他母亲孔莞确诊尿毒症后,他听说他辍学了。
他觉得可惜,想资助他继续读书,但田晓辞家庭情况特殊,他拒绝了。
尿毒症年长日久的透析,护理是一笔不菲的费用,更不用说换肾的费用,对田家来说,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压垮这对生活贫寒的母子。
尿毒症患者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多,免疫力也会降低,孔莞不能再继续工作。
从此,田晓辞挑起了这个家的担子。
几年过去了,他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他的那天,那时候孔莞的诊断结果还没有出来。
像大部分病人一样,他们认为大约只是一场虚惊。
那时候的田晓辞,虽然有着担忧,但一笑起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就像装进了整条星河,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两年,他一个人过的应该很不容易,虽然还是很爱笑,但那双眼睛和以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