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允俯下身,将脸隔着薄被埋在宁安胸口。
他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心跳都是舒缓而温柔的。
他的心脏在他的气息中左冲右突,最终艰难地突围而出。
那些见不得光的,汹涌澎湃的东西,最终还是被死死地闷死在了他自己的胸膛深处。
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情绪只与自己有关这件事,所以也并不觉的特别痛苦或者难过。
相反,他甚至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现在还多了宁安可以依靠。
即便隔着一层薄被,但当他把脸埋在宁安胸前时,也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温柔抚慰的心理舒适感。
额头出了薄薄一层细汗,封允将头抵在宁安胸前,许久才慢慢坐直身体。
无数次,他曾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那里面的人像一头饿狼,凶残绝望。
但无论多么难熬,多么痛苦,他总有办法让自己将那些情绪慢慢消散消化。
如果用四季来比喻,那么他的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秋季,关于情绪的叶子一片片落到脚下,融入泥里,踩在脚下。
没人注意,无人得知。
但他又有着一些春的倔强,拧着劲儿在那里积蓄力量,等着遇到合适的机会,便会破土而出。
也不是没有希望的,比如宁安,比如游戏,比如他不舍得掌控他的那些爱与情绪……
他需要好好将这些宝贵的东西保留在自己的枝丫上,不能任它们轻易凋零。
天光大亮,阳光突破云层,一只黑羽白喙的小鸟停在窗台,用尖尖的喙轻啄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是嘟嘟,也不是突突,是不太好形容却很生动的声音。
封允侧头看过去,正对上那只鸟滴溜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