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听到“搬出去”三个字时,还是被一盆冰水泼中了一般。
明明是春天,他却觉得自己陷入了深冬。
像一个不着寸缕的婴儿,被扔进了深冬漫天的大雪里,无力自保。
他抓住他,使了狠劲把他拉进怀里,嘴唇亲着他柔软的发,好半天才说:“我不能接受。”
宁安想,果然,这种事情,能接受的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封允不能接受其实很正常。
“我不能接受你受了那么多苦,”封允把他抱的更紧,因为感受到他的体温,他这一刻才像活了过来:“被整个世界抛弃,来到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不被这边的家人认可,为了躲避他们才和我结婚……你受了那么多苦……”
他受了那么多苦,有很多他亲眼见到过,他也终于彻底明白,为什么他和他调查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嗓音哽咽起来:“宁安,你才十九岁啊,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他心疼坏了,忘记了自己的不幸,将他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宁安的眼泪忽然涌了出来,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了,可是,因为封允在乎他,心疼他,他心酸难抑。
“封允,我好想家,想我爸,想我妈,想宁珂,”宁安带着鼻音轻声地说:“可是走了,我又会想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去,还是永远都不能回去了,封允,”宁安说:“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怕你到时候接受不了,所以我才需要考虑……”
“我懂!”封允闭了闭眼:“以后无论你去哪里,都有一个家等着你,这里,我就是你的家。”
宁安抬起头来,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的,眼睛被泪水洗的黑亮。
封允亲他的眼睛:“我害怕失去你,但我更害怕能得到你的时候却没有珍惜你。”
宁安再次捧住他的脸,大脑麻木了一般,甚至听不清自己的话,但他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封允,如果你没出生,我就是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四个字狠狠地刺痛了封允的心脏,他用牙齿咬住嘴唇,用身体的疼来驱赶心理的疼痛。
宁安揉上他的唇,说了一句封允曾对他说过很多次的话:“封允,我想亲你,可以吗?”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落进了封允的唇齿间,痛苦,绝望以及对对方的心疼,所有的情绪都纠缠在了这个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