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长歌大人,是的。”申嬷嬷周身都在颤抖。
东方洌终于没忍住,一掌将手旁的桌子拍碎。
连翘见情况不妙,立刻压低声音道,“长歌,你一定要冷静,如果你也乱了,就更没人能找到皇上了。”
东方洌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愤怒,起身离开。
众人不解,纷纷看向连翘。
连翘失血过多,伤口早已疼得麻木,却依旧咬牙坚持,“你们再跪一会,我去瞧瞧。”说着,跟了过去。
还没进房间,便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
连翘等了一会,见砸东西声音小了,这才推门进入,“长歌,你……算了,你砸吧,如果不解气就出去杀人,牢房里有不少犯人,全拎出来宰了,还有这些宫人也罪有应得,要不然你直接把我杀了,我也有错。”
房内一片狼藉。
东方洌背对着门口,从来一丝不苟发冠此时微微凌乱,略弓着背,却好似野兽一般,更具体说,像发疯了的野兽刚刚冷静下来。
他没马上回答,过了半晌,才微微侧过头,露出高挺的鼻梁以及血红的眸子。
“为什么她要那么好心?为什么她要那么心善?在溱州时就照顾下人,到了胡国又开始考虑宫人,还说什么人人平等!说什么人权!现在呢?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指婚?呵,纳兰楚……老子现在就想把所有姓纳兰的都杀了!所有性纳兰的、性夏的,见一个杀一个,一个都不留!”
说着,一扬手便将房内最后一个瓷器拍碎。
连翘怔住,“我也……无话可说,但……”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东方洌喘着粗气,“但什么?”
连翘叹了口气,“但我还是感激她,如果没有她的好心肠,我早就被武林人士追杀而死了。如果没有她,也许我四十几岁的人依旧正邪不分、杀人如麻,两年前从宫中离开,我便一直在想——当初我把她几乎打死,但她却没对我怎样,只是将我头发剃光,是应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善?虽然不知道她是善是傻,但我知道,为了她,我可以杀任何人,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