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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生产那日已经过去四天了,由于那天韩穆的连哄带吓,季辰攸暂时歇了联系家里的心思。
他向来皮实,也就那会儿心思脆弱,才动了回家的念头。现在孩子都生完了,最大的担忧没有了,季辰攸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加上韩穆将他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请来了几位医师给他调理身体,每天的营养餐做得也丰盛,各方面都没亏待季辰攸。
他每天的日常就是打会小游戏听听歌,还有几个小护士不时过来陪他聊天解闷,日子过的挺美。
正巧季辰攸也不想见他哥那张脸——这小畜生好日子过有了,就开始翻旧账。
他现在没事干整天东想西想,回忆季辰宣那天的冷酷无情,直恨得牙痒痒。
这些天,韩穆只在那天后的次日找过季辰攸一次,本来是想好好地与其洽谈一番,将这人不久后住进韩家之后的事处理清楚。
其实这件事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韩穆是个过于自我且独裁的人,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加上他此时对季辰攸有着不小的兴趣,索性到时候将几人一起带回去。
毕竟他们中间的事挺复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清的。
他来的时候季辰攸还在睡,可能是由于睡前痛哭了一次,将情绪都发泄出去了,故一夜好梦,格外安稳。
韩穆对自己昨日的作为略有懊悔,也觉得是自己话说得重了。更何况那时哄了半天才将人哄睡,此刻见季辰攸还没醒,干脆不去惊扰,站在床头打量他等人醒来。
没过多久,季辰攸迷迷糊糊睁眼,就见韩穆站在自己不远处。这一幕恰巧又与前一日撞上了,他差点再次被吓哭。眼睛呆愣地盯着韩穆片刻,季辰攸把头捂进了被子里,装作看不见。
麻药的劲儿早过了,可以动了。
韩穆心知自己再次将人吓着了,季辰攸对他害怕得紧,见这人自欺欺人似的在被窝里缩着,难得有些挫败。
静默了片刻后,韩穆只得转身离去,这些天更是再没有在季辰攸眼前出现过一次。
只是他每天都会过来看孩子,眼见那两个小小一捧、呼吸微弱的婴儿逐渐恢复好转,韩穆心中还是欣慰与惊喜居多。
季辰攸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睡梦中隐约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心里知道是医生过来查房了。
医院的病床比出租屋的单人床柔软不少,又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自然是一夜好梦,格外安稳。
季辰攸一时不想起来,他在床上赖了一会,意识清醒了不少后才出声道,“进来。”
轻微的开门声后走进来一人,医生走到病床前,和季辰攸打了声招呼后,询问了几句他此刻的身体状况与恢复情况。
他照旧带着口罩,露出一双温柔带笑的眼,手上握着笔,在本子上快速记着些什么。
看孕夫的描述似乎一切都很好,哪怕季辰攸说得磕磕绊绊含糊不清,鹿闻已经从捕捉的关键信息中得出了一个不错的结论。
而且看季辰攸此时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样子,显然伤口恢复得很快。
季辰攸一个人在出租屋艰难度日,又怀了孕,不止身体上难受,心理压力也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自小娇生惯养,也就前段日子吃了苦。
韩穆心疼他那副苍白消瘦的可怜样,光是给季辰攸做月子餐的营养师就找了两三位,各种滋补的食材药物任其取用。
除了饮食清淡些,吃得比在当初的季家还要好。
那位当初负责给季辰攸接生的鹿医生这几天几乎成了他的专属医生,负责他的产后恢复。
鹿闻总是笑眯眯的,待人接物也很是温和宽容,季辰攸那些娇纵的小性子不知不觉冒出了头。
由于做了剖腹产手术,为了避免伤口粘连,季辰攸每日都得下床走动以及翻身。被鹿闻扶着没走两步,他就眼泪汪汪地看着医生,哭唧唧地不停喊痛。
季辰攸长得好,那本来偏向于凌厉冷感的五官一旦流露出些弱色,格外惹人怜惜直戳心眼子。
加上他与顶头上司不知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态度自然不能过于强硬。
医生拿他没办法,又见伤口恢复的还不错,只好随他去了。
季辰攸整天瘫在床上,现在刀口好了些也不愿下床,更别说是咬牙走上数十米远去见孩子了。
孩子身体弱,不能轻易出保温箱。
也就每天隔上几个小时被护士抱出来喂次奶粉,喂完就立刻送进去,不方便抱来季辰攸这边给他看一眼。
说来让人哭笑不得,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季辰攸甚至没有与孩子见过一面。
鹿闻问完之后没急着走,而是看向季辰攸轻声问道,“刚刚护士喂奶的时候我有拍照片哦,你想看看吗?”
季辰攸显然有些兴致缺失,这几天鹿闻已经给他看过不少照片了,就是两个皱巴巴的小猴子,说实话没啥好看的。
哪怕那是自己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孩子,季辰攸的
', ' ')('心里也没有什么太清晰的感觉。
看着照片中两个软乎乎的婴儿,他总觉得不真实,甚至起不了多少的柔情。
或许季辰攸自己也说不清,哪怕现在能忍痛扶着墙走动了,他也不愿意去亲眼看孩子,这到底是因为真的太疼,还是出于一种逃避的心理。
医生见孩子的母亲对他们没有太多热情,只好收回了准备掏手机的手。
毕竟那可是韩总的孩子哎,鹿闻还挺有兴趣的。可惜孩子的身份保密,那些小护士只隐约知道孩子的生母与韩总认识,没有能分享那些照片的人,略微有些遗憾。
季辰攸已经准备继续补觉了,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有点艰难地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医生。
见他这样,鹿闻不禁哑然失笑,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医生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孩子用母乳喂养会更好,你有没有奶水啊?”
鹿闻已经快走到门口了,两人距离较远,加上季辰攸缩在被子里酝酿睡意,没听清楚医生的话。
“啊?”
他从被子里探出头,瞥眼看着鹿闻,嘴唇半张发出一个茫然的单音字。
鹿闻只得再重复一遍。
这下季辰攸听清了,雪白的脸上瞬间浮上一层羞怯的红。
他有些难以启齿,声音细如蚊呐,含糊其辞地应道,“嗯,是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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