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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酌:“快马加鞭?”
啊,他不会骑马,而且回去的时候抱着崽儿,根本不能骑马,得雇一辆马车,耗时加倍,要两个月。走水路会快一点,玉京和扬州之间有一段人工开凿的运河,路线平直,他可以先上扬州。
江南富庶,赶路最好是走人多的地方,否则遇上山匪的概率激增。
贾敛说完好奇道:“裴公子是何时出发的?”
他离京时裴酌还在教书,他刚到半个月,裴酌便出现了。
裴酌道:“一个月前,我走水路的。我和贾大人为陛下共同开发试验田,此处不是玉京,不讲究繁文缛节,大人介意我更改姓名为贾名,称呼大人为兄长否?”
贾敛爽快道:“那我就叫你一声阿弟,说是投奔我的堂亲。”
“多谢。”裴酌拿出一张银票,“我来之前,陛下千叮万嘱,民以食为天,阿兄为民谋食,功在千秋,定不能亏待,房屋居舍,守卫安保,都要比照玉京的种植园。”
贾敛刚要推辞,突然反应过来,陛下关心农桑不假,但其实是拐着弯让他给裴酌提供优渥的衣食住行吧?
他索性接下银票,决心要好好建一排屋舍,裴酌要独门独院,再请一些家丁。
贾敛看了看裴酌面若银盘的脸蛋,心里紧张,陛下养得这么好的裴大人,送到他这穷乡僻壤避风头,到时候要是送回一个面黄肌瘦的裴大人可怎么办?
好在他是个种田的,米饭管够,过几日房子造好了,再辟出一块地养鸡鸭,一天杀个一只鸡补身体。
裴酌懒得去镇上住客栈,住了几天简易的木屋,天儿还热着,他不急着住上瓦房,而是让工匠去研究水泥,玉京的工匠给了现成的配方,裴酌传授给当地工匠,工匠用土方法制作了一些水泥过来,开始起大房子。
反正问起来,配方就是贾敛带过来的。
他银子给得足,房子造得快,几天就上梁盖瓦,再买一张现成的大木床,又可以躺着了。
头几天,裴酌还十分勤快,一会儿跟贾敛探讨橘子柚子橙子复杂的嫁接关系,一会儿建议贾敛把西瓜嫁接在南瓜上,长得又多又好,见贾敛养了鸡鸭,还试着研究恒温孵化。
热情维持了不足半月,裴酌便发现自己容易犯困,这半个月肚子显怀得明显了一些。
就连贾敛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期期艾艾地说,要不要请个郎中。
此时,萧循已经派人将血吸虫的药方百里加急传送各州昭告天下,水疫泛滥的地区百姓如见天日,其他地方的人也知道了有这个病。
裴酌就等着这个时机,愧疚地坦白道:“对不住,我前些日隐瞒了大人,我走水路途径两湖时,不小心掉进水中中招,但我一直注意着分寸,绝不曾将血吸虫传给大人。”
贾敛急了:“不是传不传染的事,而是你的身体重要,我上书请求陛下派太医来!”
像裴酌这样的栋梁之材,刚来几天就解决了他在农桑上困扰已久的问题,要是出事了是大宣的惨痛损失。
裴酌:“不必,我已经在吃药了,只是郎中说我的体质有些不同于常人,血吸虫虽然已经除去,但肚子还要大上几个月,然后缓慢消肿。”
贾敛的实验农场很大,裴酌的院子平时只有贾敛过来,只要他不出去,别人就见不到他。
不出门对于咸鱼来说,根本不是大事。
贾敛对医学一窍不通,这些日子俨然把裴酌当农政司的领导请示,裴酌说问题不大,他虽然心里隐隐担心,但对裴酌无所不能的印象占了上风。
“你若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尽快请郎中。”
裴酌:“好的。”
贾敛出了屋门,忧心忡忡地对养鸡的大姐道:“晚上炖个鸡汤给我阿弟补补身体。”
大姐乐开花:“好咧!”
裴酌每次只喝一小碗,顶多再吃个鸡腿,剩下的都是他们这些农场做工的人分了。
大姐尽心地熬着鸡汤,还让家里的男人去山上挖个山菌一起炖。
裴酌趁着还能见人,早晚都会强迫自己锻炼一会儿。
他顺着田埂走,走到一排工人屋舍处,又听见张大姐杀鸡的动静。
又有鸡汤……裴酌抿了抿唇,这里怎么比萧循更恐怖,恐怖在食谱单调,全是煲汤。
张大姐真的很爱煲汤,还会说烧鸡和炸鸡的坏话。
裴酌听说有些家长在小辈怀孕后,会在乡下养两百只土鸡土鸭准备着。
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裴酌一开始还天真地以为贾敛有意研究家禽养殖,直到喝了三天鸡汤,才放弃幻想。
他甚至怀疑贾敛是不是偷偷跟萧循透露了他的行踪,是萧循让他养的鸡。
张大姐出来打水,准备把鸡肉过一遍水。
裴酌立刻躲在墙后,生怕被叫住,让他晚上必须喝两碗。
农场很大,需要十来号人手,裴酌建议贾敛不要全部雇用壮年,而是雇一整个小家,允许工人拖家带
', ' ')('口地驻扎在农场。
工人把农场当家,做事会更尽心,更稳当。
裴酌闲着也是闲着,把他们的孩子召集起来,教他们读书识字,尤其偏重农业和天气方面的知识。
学堂的束脩很贵,张大姐没想到做工还能让孩子读上书,以后除了种地靠天吃饭,还能谋上其他营生,她对裴酌感激涕零,天天问他有没有衣服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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