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已跟本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因为她现在有足够的底气,能很轻松的将别人的注意力转移!
宁翠翠看似随意的向后一扯,手里就多了一样东西,车夫一摸,是自已系在腰间的玉坠掉了,就要伸手抢回来。
飞阳的手由后向前,掐住他的喉骨处,“老实点!”
汪氏也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跋扈的脸上终于心虚起来!
宁翠翠扯着玉佩上的流苏,将一个环型玉佩掉得高高的,让得人都能看到!是一块紫得发黑的玉环,也是平安扣的形状,实际上这哪是玉啊,她算是看明白了,明明是紫水晶。
“哎呀,这么名贵的紫玉佩也不知要多少我才能买来,颖昌侯府还真是有钱啊!随随便便一个赶马车的都能戴这么好的东西!”
有人在店里闹事,掌柜得不可能不管,可是两家是在争坐位,也没打起来,一时站着没有上前,所有人都看到了,宁翠翠是从小厮腰上扯下来的玉佩,忍不住上前查看。
“姑娘,可否将此佩给老夫看看?”
又不是她的东西,没什么不可以的,她大大方的将玉佩给了中年人。
“成色饱满、内里无暇,难得的是这做工,紫玉最是脆,难能一丝柳裂都无,又在背面刻满凌霄花文,这一块佩少说也得百两银子以上了。”
“还我,你们没权利抢我的东西,它值钱又如何,不值钱双如何?这是我家夫人赏我的!”
宁翠翠啧啧两声,“一个车夫都如此能言善辩的还真是好口才,不会是事先就有人教过你的吧!”
汪氏上前指着宁翠翠鼻子骂,“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汪成,跪下赔礼道歉,不然我就要告官!告你诬蔑攀咬的罪名!”
钟离飘飘这会心中有疑,又被人围着,被人说母亲不洁,有些羞恼,“娘,别和他们浪费口舌了,直接报官,饭我们也不吃了,等二哥哥回来,再收拾他们。”
“飘儿,不行你先回车上,今天我不让这个小贱人跪下赔礼道歉,我不姓汪!”
就在这时,宁翠翠趁她不备,伸手一探,就将汪氏腰下的压裙扯了下来!
“啊!你是强盗吗?把本夫人的玉佩还给我!”
她个子矮小,又有飞阳刻意挡着,钟离将她身上的羊脂玉佩高高举起,“还真是巧啊,夫人这块玉佩好像和你家车夫身上的玉佩是一对啊!敢问夫人,你的车夫是做了什么大事,能得到和夫人成双配对的玉佩戴在身上!”
众人眼尖的立即能看出来,两个平安扣形状的玉佩还真的是一对,除了材质不同,宁翠翠竟将两块玉合到了一起,竟是一个上面的凌霄花为凹刻,一个是阳刻,严丝合缝的并在一起,要说不是一对,认谁也不信!
这信息量就大了,就算是主子赏的,当家主母会将和自已成对的玉佩赏给一个男人!
大家猛得想看看车夫的样子,一时间视线都落在汪成脸上,后者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躲闪的众人的目光,最后躲无可躲拿袖子把脸遮了起来。
甲说:“还别说,这车夫长得还真挺俊……”
乙说:“呸,还真是不要脸,都能当他娘的岁数了,跟这么老的女人鬼混,他也能下得去手!”
丙笑得一脸邪气的说:“有钱给,闭上眼睛都一样!要是天天给你一百两银子,你也干!”
乙摸了摸下巴点点头,“不错,要是给我一千两的玉佩,说不定我也能凑合凑合配合一次!”
众人齐声笑了!
钟离飘飘哪受得了这个,此时她就算是有心想争辩也只觉得丢人死了,呜得一声,转身就跑了!
有人看到钟离二小姐跑了,八卦之心又起,“那二小姐不会真的是要的吧!听闻侯府大小姐在五岁那年被人拐跑了,这二小姐再是要的,这钟离家可只剩下庶出女了!”
别人的嘴在说什么,汪氏已经没有力气辩解了,此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指点辱骂她的话,女儿一走,她也呆不下去,从宁翠翠手上抢过玉佩还不忘记威胁道:“你等着,等我儿子回来的,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颍昌侯府的人高调的来,灰溜溜的走,人走后小二手里还捏着一沓银票,来到宁翠翠面前,“这位贵人,您还要坐雅室吗?”
宁翠翠看了看他,好心提醒道:“有些钱,不能贪心,会给自已惹来祸事!”
随后向着空出的那间雅室走去!小二是想把钱私自吞了的,可他能在这家店里长干,为人也是时分的激灵,看着他们一行六人坐下,拿着肩上搭的毛巾擦了一把桌子,将银票放了上去。
“小得哪敢要这些钱啊!要是让那二夫人找上门来,十个我的皮也不够扒的,这钱姑娘您收着!”
宁翠翠看了一眼,抽了一张十两银票给他,“这钱是我赏的,他们要是找你来要,就说钱我收了,想抓我告官,随他们便!”
小二偷偷抹了一把汗,觉得这侯府的人不能得罪,这位姑娘更不能得罪,乖乖的收了银票,下去准备茶水去了。
楚行看她真的将钱揣了起来,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一二百两银子,你拿这钱做什么?”
“你有钱没地方用啦,一二百两够多少人活一年的了,一会我将他们都兑现成钱币洒大街,我乐意!”
这种小事,楚行不至于让她不高兴,应了句,“你高兴就好!”他没想到,只不过是她一句随口的话,竟然真的兑换成了钱币,整整一袋子的钱,就那么站在城门楼上洒了下去!
不过这是后话。
一场争位战平了,看热闹得也都散了,点了一桌子酒菜,又特意要了干粮喂鸳鸯,一下午的时光过得都很惬意!有人刻意晚走,以为能看到侯府的人打上门来报仇,结果没有一个人来,众人越发觉得这是侯府心虚了,这个二夫人果真的有问题!
一个时辰后,冷风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
“咱们的马车进城了,属下看得真切,驾车的人正是自称侯府二爷的人,他果真没死!不过,他没回府,却去了衙门!”
冷风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带回来楚行的猜忌,如果那个侯府的二爷死了,自已的怀疑还可能有偏差,偏偏人没死,猜到幕后之人好办事,可是让这个钟离沭回城,还直接报了官就有些麻烦了。
虽然他们做了乔装打扮,可在这明月楼吃酒,又和他娘发生了正面冲突,很容易被查到,而侯府的大夫人白氏是后日端阳前去鸡鸣寺,这个时间他们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如此一来,饶是他们不怕事,也不能让人耽搁了他们的行程,钟离这时扔掉手里最后一把饭渣,人起身之前围满的鸳鸯轰的就散了。
“景通,我们提前上山吧,一连的赶路,我好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多休息两日,也能有时间在佛祖面前烧香祈福。”
楚行对她温柔的笑了笑,对冷风道:“听苒儿的,动身!”
明月楼的见他们终于走了,忍不住擦了一把汗,他们都不明白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一坐就是二个时辰不走,就不怕钟离二爷的抱负?
送走他们,宁翠翠对冷风道:“冷风,麻烦你一件事呗!我这里有二百两银票,你把它都换成钱币吧!我们在出城的城门口等你!”
“姑娘让办的事,说一声就好,何谈麻烦!”他见主子首肯,叫了飞雷和飞奇陪着自已去换钱!不是说这事有多难办,而是二百两银票就两张纸,二百两银子就是一大袋子,这位姑奶奶偏要换成儿币,一两银子一吊钱,一吊钱就是1000个铜币,如今是二百两,可想而知那得是多大得袋子能装得下。
“想施舍穷人,也不用这么麻烦吧!”飞奇是这次随行来得侍卫里年纪最小的,经历的事也少,不明白宁翠翠的意图!
“主子爷有时候都不明白,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一会多跑两个钱庄,早些将事办好,没看钟离姑娘都知这颖城需早些离开吗!”
飞奇不说话了,拿了六十两银票去换铜币!
三个人显些跑断了腿,又在几个大一些商店里换了些钱币,这才一人背着一个大袋子在申时赶至西城门!
飞威去买干粮,他们要赶夜路,晚上还要吃些东西,颖城到鸡鸣寺还有三十里的路要赶,行至时多半要半夜了。
飞阳驾着车停靠在路边,主子没有着急,他就耐心等着!忽然飞威拿着一包的饼子回来,脸色有些难看,将怀里的吃的放在兄弟手上,上了车!
“爷,城中张贴了缉拿我们的画相,已经有捕快拿着画相四处搜寻,怕是不一刻画相就要张贴到城门口了。”
楚行手握成拳,心中也觉得烦躁,大江大浪的过来了,今日让个小虾米搅了他的局?“你去城里找他们三人,让他们小心,我们先出城,鸡鸣寺见!”
宁翠翠却拉住他的手摇头,“等等!”
飞威转身都要找人去了,那都是他的兄弟,这会有人拿着画相抓人,她还叫主子爷等等,要不是她事多,哪有这些的麻烦!
他脸色不好,就有些显露出来了,听到让他等等,偏不听的下了车,不等楚行叫他,转身冲进城里。
宁翠翠气得哼了一声,“我的话就这么不值得一听吗?”
“他们是兄弟,他紧张,难不成我让他们去换钱就是害人?贴得画相写了什么,说了什么?画得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他就这样冒失的去找人!”
楚行:“你想对他说什么?”
“一念之间,亦有人福从天降亦祸起萧墙!飞威太冒失了,我根本不会害大家了不好,反而是他这样冲出去,容易成了那群人的最大目标。”毕竟几人当中稍作乔装就能混为常人无异,飞威那一脸的连毛胡子,是最扎眼的。
飞阳隐隐约约听到,忍不住探问,“姑娘是说飞威会出事?爷,要把他叫回来吧!”
宁翠翠冷笑一声,“你去,怕是会被他那一身鲁劲牵连,兄弟情可不是这么用的!”
飞阳听出她的冷嘲暗讽,可飞威是他兄弟,明知有危险也得去追啊!楚行坐在车内沉默,却打出一石子透过帘布飞射出来将人定住,“什么时候起,都能自做主张了!此事过了,回稽州西郊营吧!我这里用不上你们。”
“爷!”他只喊了一个字,眼睛就红了,让他知道兄弟有难,看着不管吗?
忽然有三人各背了一个大包裹,行色匆匆的向他们这边赶来,竟是冷风三人!楚行看着他们三人,果然与飞威错过了。
冷风一回来,将钱袋子往车个一甩,疾色道:“爷,侯府的人带了一伙人在四处找我们,看服侍是衙差!”
几乎是冷风的声音才出现,宁翠翠就将头伸了出来,对他道:“背上所有的钱,随我到附近各个街口把钱都洒了!洒的时候吆喝两嗓子,说是钟离姑娘施舍的恩惠!”
冷风一个愣怔,看着地上小半麻袋的铜钱,她知道这铜币换得有多费尽吗?
“都洒了?”这姑奶奶想哗众取宠,故意折腾他们?
“苒儿,别胡闹!”楚行也有些不愉,他们本来要离开,她偏要兑换钱,如今有衙差追查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宁翠翠垂了眸子不高兴,她就知道他们都会以为自已在任性胡闹,“如果我说,我们今日的劫还没有过,我不过是用最简单的方法,破财免灾呢!”
“啊?”几人都听愣怔了!
“很好解释吗?大家都知道的谚语,自然是因为它有作才会口口相传的啊!那些衙差四处抓我们,我们就制造一点混乱让官府头疼,虽然会牵扯进很多无辜的人,可他们也得到报偿了啊!”
“姑娘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们听主子爷的直接就走,不就没这些事了?”
刚回来的飞奇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也道:“是啊!就算姑娘想换,也早点说啊!兑换这些钱币真的不容易的。”
楚行一直让属下说,见都埋怨苒儿,声音低了两分,“你们也都是习武之人,却没有发现一直有人盯梢吗?汪氏那个姘夫一直在酒楼外监视我们!”
其余几人听了,都垂了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冷风很是愧疚道:“属下失职了!”
“算了,我们既然要扮作普通商户人的打扮,你们就是伙计,在外戒备成何样子!”忽然他明白了苒儿的意思。
“所以,这些来抓我们的人,是那个姘夫告的官,与画相并不是一回事?”
宁翠翠也很迷茫啊,她只是推算出今日有劫,她是利用自已的能力让众人躲过了,可她在喂食鸳鸯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事,如果按楚行推算,那么除了车箱里的她和景通,那么侍卫的命必是都死了,死劫用财来破怕是最简单的化解之法了。所以她才让冷风几人去散钱。
“我也不知要如何和你们细解,这一切也不过是我的预感罢了,要是你们信我,就将这些钱币分了,到各个街口散了!混乱一起,衙门要忙上一阵,就没时间搭理我们几个了!”
冷风不苟言笑,也忍不住觉得钟离姑娘的鬼点子是挺多的。那钟离家的人丢了脸不好在酒楼拿人,就让人埋伏等着他们离开了再通知人去抓他们,钟离姑娘就想到用钱制造混乱。
几人立即去当散财童子了,楚行一直沉默不语,宁翠翠有些歉然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既然有劫未过,为何不早说,就像上一次,也是事情发生了我们才知道,难道我们一路同行,遇到危险都要靠你耍小聪明来避祸?”
他不悦了,不但生气,还有些难过!她说不依赖男人讨生活,起码还依赖他的武功保安全,如今生死攸关的大事,她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