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他怎么试探十二,威逼利诱他记住他这张脸,但下次他假装从十二身边路过,只要他不自曝身份,十二依旧认不出他。
屡次不爽。
姬非晚娇嫩的花心,已被自己这个无情的弟弟伤的千疮百孔了。
“猫呜……”
随着少年话音一落,罗汉榻下面滚出一只胖乎乎的三花猫,它娇滴滴地叫唤了一声,显得有几分不情不愿,然后开始舔爪子给自己洗脸。
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罗汉榻旁,恭恭敬敬地禀报:“少主,是三殿下,还有,大白不在。”
精致无双的少年仿佛睡着了,浓密的长睫都未动一下,沉静淡然的模样唯美而安详,出乎意料地赏心悦目。
姬非晚围着少年看了一会儿,非常非常的不甘心,坐到离少年不远处的金丝楠木椅上,咳了咳:“十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去见过父皇没有?”又转头问黑衣人:“可有好茶水?”
黑衣人先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没听到喊滚的声音,便轻轻拍了拍有力的双掌,立时就有两名美貌的宫娥,蹑手蹑脚的进来侍奉茶水。
少年没有回答,姬非晚也不以为意,继续问:“这次是回来呆几天,还是以后就不走了?”
少年懒懒的翻了个身,眉目如画的脸在华光下显露无遗,端地是清俊逼人,令人怦然心动,他半天才闭目低哼:“你去问我娘。”
“……”说了等于没说,姬非晚愤恨不已。
“别磨牙,头疼。”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白狐裘中缓缓伸出,按上自己的额头,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由他做出来,却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姬非晚霎时不敢咬牙切齿了,换上笑容可掬的笑脸:“除了男人的那玩意儿不疼,你全身上下还有哪不疼啊?都快入夏了,这裘衣还不能脱吗?当心六月天捂出痱子。”
黑衣人不乐意了:“三殿下,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少主么?”
姬非晚眉毛一竖,转头挑衅他:“列御,这是在皇宫,你一口一个少主合适么?置我父皇于何地?”
黑衣人并未因为他是皇子就畏惧他,面无表情与他对视,慢慢启开唇线分明的阔嘴:“少主,少主,少主,少主,少主……”无限循环中。
你能奈我何?
姬非晚额上青筋暴跳,却又输人不输仗,非常幼稚地反击:“姬十二姬十二姬十二姬十二姬十二姬十二……”老子就是不断开,念到没有气为止。
结果就是,少年一脚踹开榻前沉重的描金雕花曲腿矮几,冷冷暴喝:“滚——”
“猫呜——”
“啊——”
一时间,浓烈的杀气在殿内四溢,三花猫吓得夺路狂奔,宫娥花容失色,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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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也是顾还卿“嫁”来聂府的第三日,若正常嫁娶,按风俗,新郎、新娘拜过父母后,便要双双回娘家,俗称“回门”。
到顾还卿这里,则免了——她昨夜蹲了一夜的牢房,这会儿刑满释放,正回屋梳洗呢。
此时的慕府,慕听涛和慕明月正在陪慕尚书用早膳,三、四两位姨娘打扮的花团锦簇,在一旁侍候着。
自打明月回府之后,仿佛为了弥补不在父母身边的日子,若没有意外情况,她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每日晨昏定省,将一些侍奉父母的日常礼节做到尽善尽美,无懈可击。
不用几日,满府皆知大小姐是个重礼仪仁孝的孝女,两厢一对比,以前那个假大小姐在这方面就有许多不足之处了。
慕尚书吃的差不多了,便停了箸,接过四姨娘递来的布巾,抹了抹嘴,随即对儿子道:“涛儿,你年纪不小了,亲事早该提上日程了,趁着此次机会,先把你的婚事办了吧?”
丫鬟捧着水盆,慕听涛正洗手,闻言顿了一顿,然后取过帕子,淡淡垂眸,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儿子的事,不急。”
“哥,还不急啊?”明月取笑他:“你都快十八了,连亲事都未定,嫂子何时能过门啊。”
四姨娘也在一旁凑趣,娇笑着说:“大公子,府中也该有位正经主母了,早晚还不是要娶的。”
慕尚书年轻时颇有些荒唐,常干些宠妾灭妻的事,导致原配不受重视,在生完慕明月半年之后便去世了。原配死后,慕尚书有悔过之心,一直未续弦,姨娘倒是纳了两个。
几个姨娘轮流主持府中中馈,有慕听涛镇压着,倒也没出多大的乱子。但总归好说不好听,正经人家,还是主母持家方好。
再者,慕尚书还有一个庶子和三个庶女,都到了议亲年龄了。
慕听涛常被逼婚,处理这种情况得心应手,他不慌不忙的环视了众人一眼:“太子让我再等等,哪家有好姑娘,他会帮我留意的。”
此话一出,满室寂然,弹指间,几位姨娘的视线明明灭灭,相交相错。
慕尚书捋须沉默。
慕明月却嫣然一笑:“这也好,酒是陈酿的香,男人不比女子,建功立业再成家,还怕没有姑娘吗。”
慕听涛微微笑。
逮不到儿子,慕尚书便将目光转到女儿身上:“明月,聂府的事以后便不提了,你的亲事需重议。”
“老爷,有贵客来访。”忽然,外面传来管家紧张的声音。
难得在家沐休,也不得消停,慕尚书打起精神:“来者是谁?”
管家如临大敌:“禀老爷,太子殿下、三殿下、八皇子、还有宁王世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这,皇子一大早齐齐驾临,为得是啥?何况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明争暗斗多年,犹如针尖对麦芒,不大路朝南,各走一方就不错了,怎么会行到一块?
难道是为了慕明月?三姨娘若有所思的瞟了慕明月一眼。
连慕尚书都有此想法,唯有慕听涛俊面如常,不疾不徐地道:“听说,轩辕王回来了。”
☆、021聂二呆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