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一瞬间,顾还卿已到了马车面前,与两匹气势狰狞的怒马近在咫尺,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她手一伸,闪电般的勾住一匹马的金辔头,脚下如电,分别踹向两匹马儿的马腿。
众人只听“咔咔!”几声响,两匹马同时昂头发出痛苦的嘶鸣,顷刻间前蹄跪地,挣扎不起。与此同时,顾还卿放开辔头,踩着马背腾身一跃,跃到剧烈摇晃的马车后,用力拉住车辕,尽力稳住车身,以免车身翻倒伤人。
“啊,总算好了!”
“好险!”
“马前蹄断了,起不来了。”人们发出惊喜交架的声音。
累的气喘吁吁之际,感觉马车不再摇晃,她诧异地侧目,看到一蓝衫青年同样用力拉着车辕,帮她稳住了马车。
“谢谢。”她朝对方笑笑。
蓝衫青年也回她一笑,声音沙哑地道:“你很勇敢,姑娘家像你这么勇敢的极少见。”
望着对方秀气的容貌,如水的眼眸,顾还卿一愣,下意识地说:“你不也是姑娘家,你也很勇敢啊。”
“胡说八道。”对方立即变脸斥道:“我堂堂七尺男儿,你竟把我污做女子。”
“骗谁啊?”顾还卿小声咕哝:“七尺男儿没喉节,还穿耳朵眼,你以为你是人妖啊。”这女扮男装的技巧也太拙劣了,让她都不忍心戳破。
“……”对方语塞,面红耳赤的去摸自己耳朵和脖子。
噗哧!顾还卿忍俊不禁笑了,睫毛弯弯地戏谑她:“我诈你的,你上当了。”
“好心被雷亲!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坏?”对方气急败坏的对她怒目而视,重重地跺了跺脚,放开车辕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喂喂喂!你们说什么呢?”马车里被颠的七晕八素的人滚了出来,扒着车门朝顾还卿挥手:“小娘子,谁是人妖啊?”
“……”顾还卿无语的望着那个一身绿的家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耳朵那么尖干什么!管好你的马车,都撞死人了知不知道,赶紧收拾残局去。”
“喂喂喂……”
顾还卿快速回到聂九灵他们身边,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喂喂喂,她置之不理,招呼福伯和福婶快点进集市。
行人在他们后面议论纷纷,都说这姑娘好厉害,不知是谁家的,得亏她拦住马车,不然大家小命休矣。
临街酒楼二楼的雅间里,一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正手执酒杯倚窗而立,他面容俊美,姿态惬意,细长的眼眸,眼角斜挑泛着桃花。
“咱们这地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人物?”他眸色深深的盯着少女曼妙轻盈的身影,直至她没入熙熙攘攘的集市才收回目光,漂亮的丹唇微扬,对身旁人吩咐:“去查查,这谁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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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刚上班的日子咋这不适应呢!头晕眼花,认人不清中,有位朋友对她的上司说上班如上坟……亲萌有没有上班愉快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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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谁家姑娘?我家!
“谁家姑娘?”
聂浅歌刚一回来,听冷奕说有人在查顾还卿,顿时毛了,恶声恶气地道:“我的!”
他仰着下巴,眼角斜瞥,那种睥睨天下的尊贵便从他骨子里溢出来,霸道狂肆的气势外露,俨然万兽之王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冷奕忍不住泼他冷水:“她还不是你的,迄今为止,她跟你的关系充其量就是嫂嫂与小叔子,连暧昧都没有。”
聂浅歌却不受他刺激,只冷冷地问:“谁在打听?”
冷奕摸了摸鼻子,低声说:“比你条件好;比你来头大;比你长的俊;比你会讨人欢心……”
聂浅歌眯起寒星般的眸子,隐含危险地睇着他。
冷奕见风使舵,余下的话咽进腹中,咳了咳,无比严肃地道:“宫少陵,嘉陵首富宫震儒之子,生得俊美风流,颇为玩世不恭,好美酒美食,赋诗有才情,通音律,写的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与慕听涛一样,略有些恃才傲物。”
宫少陵想打听顾还卿的来历,此事自然瞒不过冷奕,先就把对方的祖宗八代都摸清楚了,甚至连对方的喜好也不放过,说起来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此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聂浅歌冷哼:“一个首富之子,也配打听卿卿的消息,想是活的不耐烦了。”
“还不许人打听么?人家又没说要做什么,你自己倒草木皆兵,疑神疑神起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没事你会打听人家姑娘的来龙去脉?吃多了!”聂浅歌总觉得顾还卿模样生的好,心地也好,爱招蜂引蝶,他时刻不能放松警惕,否则吃亏的铁定是他自己:“不过是上了一趟街,就给我招个男人回来。”
冷奕觉得他真是爱小题大作!没事就把这个看成情敌,那个看成假想敌,仿佛这世上的男人都会跟他抢顾还卿似的,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整个一小醋坛子!
大约是年纪小,未经历过情事,感情方面纯的像一张白纸,顾还卿给他涂上点颜色,他尝到了甜头,就贪心地想霸住不放,不允许任何人来觊觎。
冷奕是过来人,免不了要提醒他:“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这样风声鹤唳也不是个事,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们这才刚开始呢,且你们的情况又非常的复杂!以后肯定困难重重,前途堪虞,你别把自己陷的太深了,到时若不能在一起,苦的是你自己。”
他这话发自肺腑,顾还卿的性格看上去就有大将之风,为人冷静果敢,且爽利,经过的磨砺与挫折也多,怕早看穿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往后就算感情不顺或者在感情上栽了跟头,她也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哭哭啼啼地寻死觅活,多是在别的事情上找寄托。
聂浅歌在某些方面与顾还卿有相似之处——由于一身邪功之故,他时尔俊雅若仙,时尔丑若恶鬼,这导致他自卑感十分严重!常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宁可把自己打扮的像个邋遢潦倒的流浪汉,也不愿看到别人或厌恶或恐惧的目光。
他这人防备心也重,除了他娘和近身照顾他的人,一般人很难让他放下戒心去主动接近,且他也不愿浪费心神去记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管对方美或丑,他一视同仁——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顾还卿是个例外。
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世本就比较可怜,也许是因为她拿聂浅歌当平常人看待,并不嫌他呆、傻,也不嫌他丑陋。
虽然她嘴上说嫌他,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包括聂浅歌心里也清楚,顾还卿是不嫌他丑的——一个会安慰他看习惯了还挺顺眼的姑娘,会在他痛苦失落时替他摸头,不顾姑娘家的名誉让丑恶不堪的他躺大腿,只为减轻他身体上痛楚的姑娘,怎么会嫌他丑呢!
就这样的一个姑娘,看似心无城府,清冷疏离,却用她一颗充满包容的心温暖了聂浅歌孤独寂寞,且冰凉如雪的心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