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御火则一副很鄙视玄参阁的口气:“哪里大名鼎鼎了?王妃您别瞎说,若非沧海宫最近太忙,实在抽不出空去拆那龟儿子的台,他们那个杀手阁在江湖上安能有立锥之地?还不是被打压的命。”
那倒是,玄参阁最近蹿红的非常快,论原因,无非是黛女皇对北苍兴兵,沧海宫两头忙,腾不出手来收拾杀手阁,从而给了他们飞速发展的空间。
顾还卿不理他们两人,正要展开信,却听列御火接着道:“王妃,属下怀疑郦王没接到咱们的飞鸽传书,因为玄参阁接到的买卖,那位大主顾正是苏王妃,她花大价钱要买谢静羽的命。”
天雷加狗血一大盆!顾还卿被雷的不轻,以至于素来还算镇定自若的她半张着樱唇,半天都忘了合上。
姬十二忙温柔的抬手帮她合上下巴,蹙着眉问列御火:“你确定?”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列御火沉着而冷静地点头。
顾还卿以手抚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她急急忙忙的飞鸽传书以后,不久便收到了飞鸽捎回来的郦王的回笔,他说一切交给他来处理,叫她务必安心,好好照顾无伤和无痕即可。
有父亲出面,她想谢静羽是安全的,于是便把全副心神都放在和莫氏,还有龙浩父子的斗争上面,此刻要不是听到苏王妃买凶杀人,杀的还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荒唐的叫人难以置信的事,她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冷静地先展开手中的信,一目十行的粗略扫了一遍,然后说道:“看来上次是有人截了我们的飞鸽传书,这次我爹的信上只字未提静羽。”
郦王满纸都是闲话家常,无非是极牵挂一对小外孙,问来问去都是问的那小哥俩,横看竖看都未看到他提谢静羽,也没说认回谢静羽的事。
看样子他压根还不知道。
姬十二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还不止是拦截了飞鸽传书那么简单,我记得上次鸽子捎回来的信,那上面的字迹全是岳父大人的真迹,并非仿冒。”
“你的意思是,有人劫了飞鸽传书,然后仿冒我们的字迹写了一封信,以假乱真,信的内容则与我们写的正相反?”
列御火点头:“看来是这样没错,不管是否有人截了飞鸽传书,总之这个人绝对是在郦王之前看到了飞鸽传书的内容!而这个人反应很快,有没有仿冒我们的信不知道,但郦王没有起疑是真,并很快给我们回信了。”
顾还卿火大的嘟囔:“那他还回的那么巧?正好与我们去信的意思一致,契合的天衣无缝,叫人想怀疑都无从怀疑。”
话一说完,她神情一凛,脸色顿时都白了,叫道:“坏了!百分之百是有人误导了我爹,而这个还是他非常信任的……”
不等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姬十二已井安有序地下起指令:“列御,立刻命人修书一封给玄参阁,叫他们先收回杀手令,设若玄参胆敢不从,你只说我回去后便派兵铲除他的玄参阁!再给聂灏和宫少陵去函,叫他二人帮忙寻找谢静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然后你……”
忽然,一道清冷优雅的男声插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似乎……碰到了麻烦。”
☆、【066】佛曰:不可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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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小娘子,怎么不走了?”有人抱着她的一条腿,正无耻地仰脸冲着她笑。
但双腿越来越沉重,如灌了铅,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接着深吸一口气,蓦地低下头。
她穿着一身沉重的湿衣,头发也水淋淋的,如狡猾的女鬼,几近虚脱地抱着芦苇杆慢慢往前挪,希望这河岸边不要叫她失望,最好能有一点能够饱腹的东西。
肚子饿的“咕咕”叫,上次吃香喷喷的米饭是什么时候?她都快要不记得了。
唉!有钱难买早知道。她幽幽轻叹,只觉得心肝儿都疼。
早知道会遇到这些杀手,她后悔没有听顾还卿的话,去投奔她的轩辕王府。
是个人都要累,何况她这种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女子,早被追的疲于奔命,快要不支倒地了,万幸她还有点水性,能躲到水底下保命——若失去这项技能,她大小姐就要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这些人也不知是打哪里冒出来的,比狼还凶残!她逃到哪里他们追到哪,穷追不舍的精神堪比狗见了肉骨头。
娘的,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茫茫人海,她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故的,无非是想找个立足之地混口饭吃,却不知怎的,竟有大批杀手死追着她不放!
谢天谢地,总算能喘口气了!谢静羽抱着芦苇杆,摩挲着亲切动人的芦苇,顿时泪流满面。
一簇簇挺拔劲瘦的芦苇屹立在河畔,蜿蜒至水中央,蓬勃而又富有生气,将她藏身的这一方挡的严严实实,形成了天然的美丽屏障。
皓月当空,银辉遍地,谢静羽吐掉嘴里的芦苇,无声无息的浮出水面,先警慎的望了望四周,发现这是一片茂密的芦苇林。
大越,嘉陵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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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妹的对子,顾还卿掐了他一记。
“哈哈哈……”姬十二顿时开怀大笑,挂在姬顾还卿肩上眨眼卖萌:“亲亲,你们在对对子呀?”
“……”顾还卿咬牙切齿:“师弟我恨你。”
“佛曰不可说。”莫影倒卖起关子。
“?”顾还卿的脑门上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莫影却道:“他要是肯亲自追杀倒好了,谢静羽倒可以博得一线生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顾还卿依旧忧心忡忡。
冷奕抱剑站在一旁,此时便道:“玄参骄傲的要死,又懒得要命,躺着不愿坐着,坐着不愿站着,要不是怕饿死,他连嘴都懒得张,属下想他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勤劳的去追杀一个弱女子。”
她觉得莫风真能忽悠,便瞪了他一点,示意他正经一点:“是否有辟水犀和角,那只是传说,咱们姑且不谈,可玄参的水性这么好,那静羽岂不更加危险了?”
辟水犀,传说中的神兽,出入水中,水为之开。
“……”顾还卿的额头慢慢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好端端的,干嘛又扯到神兽身上?神兽招谁惹谁了。
莫风倒也不卖关子:“传说古时候,洛湖这一带有两头辟水犀出没,死后就埋在洛湖山,而且当时是谢氏的祖先埋葬的这两头辟水犀,得到了辟水犀角,自此之后,谢氏后人便能下到洛湖底。不过也只有那些水性格外好的才能做到——用你的话说,资质平庸的谢氏子孙,纵使他一辈子不离开洛湖,也是枉然。”
“何解?”顾还卿以前也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她不爱打听人家的**,便没放在心上,此时关系到谢静羽,她才开始正视起来。
“非也。”莫风忽闪着大眼睛笑道:“纵是谢氏流落在外的子孙,只要他不居洛湖,任他水性再强,也是下不到洛湖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