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吾今观之,大明士绅俱是寒门,想必家中无隔夜之粮,于是巧取豪夺……”
“……工商不兴,国不强,无财……兼并不止,底层百姓永无宁日!”
两个年轻人念完后回身说道:“我等是科学子弟,以后但凡有见明报,我们都会来念给大家听,大家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大明士绅都是寒门?这个是咋说的?”
人群中有人问道,然后怯怯的看了聚拢的几个青衫男子一眼。
“这说的是如今有功名的读书人大多免除了本是优待寒门学子的赋税和劳役,若非是寒门,为何要免除?”
“对啊!为何要免除?”
两个年轻人看了那几个面色铁青的青衫男子一眼,说道:“免除之后就可以收受投献,本是国财,却变成了私人享乐的私财,等以后投献越来越多,谁来交税?谁来养军?受灾了朝中从哪弄钱来赈灾?”
“好了,我们这里抄写几份,自己带走两份,剩下的大家可以自取。”
衙役就在边上,两个年轻人取了纸笔,然后蹲在地上抄写。
写完之后,两人各自拿了一份,然后挤进人群,悄然离去。
现场一阵沉寂,那几个青衫男子面色阴沉的在嘀咕着,然后各自散去。
“都疯了!疯了!还不肯消停,闹起来谁有好处?谁都没有!”
府衙里传来了埋怨,随即陷入沉寂。
可外面却早已经炸锅了。
“这是什么意思?要搞臭咱们?”
一群读书人找了家酒楼聚会,席间,各种怒火在喷薄,掌柜和伙计根本就不敢靠近。
“那人肆无忌惮,陛下居然也任由他……”
“闭嘴!”
一个男子喝道:“不要提及陛下,小心惹祸上身。”
随后静默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起身道:“看看那些百姓,他们都信以为真了,诸位,这样下去咱们可就成蛀虫了!”
另一个男子沉声道:“别忘了,这段时日一直有人在说朝中以后要行一税制,这才是要命的东西!”
“一税制一旦下来,那些农户还怕什么?田地多就多交,少就少交,最后谁倒霉?”
“是咱们倒霉啊!咱们以后就和那些农户,和你们家里的佃户一个样的啊诸位!”
“怎么办?”
一桌人都在抑郁着。
良久,一个青衫男子幽幽的道:“诸位,不少人……在下的同窗也有两个在其中,他们认为取消就取消,能做事就做事,不能,那就种地,好歹自食其力,不当蛀虫!”
又是一阵沉寂,一个嘴有些歪,看着就像是在讥讽人的男子说道:“他们这是在表忠心呢!却是踩着我等的脊背上去,无耻!”
“就是,那还读什么书……无耻!”
一份邸报就搅乱了保定府的安宁,知府焦头烂额的令人去盯着那些读书人中威信高的,同时在心中狂骂着始作俑者。
“方醒,你这是吃饱撑的!”
……
“兴和伯果真是奇思妙想啊!”
在几头牛的拉扯下,通过葫芦,把一个沉重的铸铁件拉了起来。
几个工匠在边上看着,不时吆喝一声,控制着高度。
“好好好!慢……”
“停!”
几个工匠推动着半空中的铸铁件,慢慢的推到厚重的水泥地面上,然后仔细对准画出的方位。
“放!慢慢放!”
“再来一点!稳住稳住!”
“好!”
轻轻的震动之后,铸铁件落在了画好的范围中。
“不错!”
金英回头对朱芳说道:“要抓紧弄,早日出钢,还有你说的那些什么机床,也要抓紧,到时候咱们就和工部打擂台,看看谁厉害!”
朱芳点点头,自信的道:“肯定是咱们厉害!”
金英满意的道:“那就好……”
运河的下游,一排排高大宽敞的房子拔地而起,轨道已经通往了运河码头那边……
一切,才只是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