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现在是真的丝毫出路都没有。
不料比起他,反倒是外边的人紧张起来。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好像是另一人声音颤抖起来,好像是从那屋子里传来的?
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柳清弦满头问号,这屋子里是有鬼还是怎的, 居然能把他们吓成这样?
随后就听外边脚步声匆匆走远, 看来是那两人忙不迭跑路了。
柳清弦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紧锁起眉。刚才外边的交谈信息量太大,妖族竟然也要进攻人族领地?
按理说殷玄弋是他们少主,又是凛苍派弟子, 妖族就算是给殷玄弋面子, 也不会跟凛苍派过不去才是。
他回想起镜玉山林里遇见呼哲一行人,对他表现得也很友好,不似要与人族为敌的样子。
难道说这个决策和那两人所说的陛下有关?又或者是, 殷玄弋也是被那个陛下扣在族内,还把堕魔塔也抢了去?
柳清弦越想越觉得妖族领地危险万分,愈发觉得应该先找到阮婴宁问问清楚。
正巧这时就远远听见少女哼着歌过来的动静。
柳清弦忙从门边退后,摸索着坐在桌前,等着对方打开门。
柳师叔,我来看你啦!
果真是阮婴宁的声音。
柳清弦勉力镇定下来,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笑道:婴宁,怎没见你岳云师兄和你一起?
哎呀!阮婴宁的语调带上娇嗔意味,他在帮我爹采药草呢,我爹嫌我手脚笨,倒是对他喜欢得紧,也不知谁才是亲生的。
柳清弦听后略微放松下来,看来这小两口在妖族领地过得倒是不错。
只是他们也明明是凛苍派弟子,呆在这盗野草原,总会知晓攻打人界的动静,怎么也一副不闻不问的放松状态?
柳清弦思来想去,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一环被他漏掉,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好问道:婴宁,你师尊他们还好吗?
阮婴宁立马开心道:他和师娘好着哪,前段时间还给我寄信来着。
都改口叫温锦鸾师娘了,看来的确很好,凛苍派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那你们可曾回去看看他们?
阮婴宁理所当然道:经常啊,过几天还要和大伙儿一起去呢!
柳清弦:???
难不成他们所说的进攻其实是指探亲?
系统听半天听不下去了:你他妈什么脑回路,猜不透就不能直接开口问吗?
他秉着作者的狗血剧情脑回路,早已猜得七七八八,但要是现在给这蒙在鼓里的蠢宿主道明又有种给别人剧透的缺德感。
就很憋屈。
柳清弦着实没办法,只好敞明道:婴宁我刚刚听外边有人说,妖族要进攻凛苍派?你可知晓什么内情?
这次阮婴宁没立即回话,隔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啊一声。
柳清弦如今失去视觉,反而听觉灵敏,就察觉到阮婴宁小小声地嘀咕了句:这下那两个家伙要被陛下责罚了。
他又是一头雾水:你们说的陛下到底是谁?可是他将玄弋和你们扣在妖族?
柳师叔是这样以为的?
不知怎的,柳清弦就从少女平铺直叙的语气里听出忍笑的感觉。
难道不是?
阮婴宁似乎忍得很辛苦,最后道:不如,师叔去问问殷师兄就知道啦。
柳清弦郁闷不已:问了,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给我讲。
阮婴宁伸了手去搭在柳清弦手臂上,柔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去:殷师兄是怕师叔你思虑过重,毕竟师叔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好不容易醒来,我们都不想您继续烦心。
柳清弦长叹:如何能不烦心?我一觉醒来就是三年过去,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炼化天魔
他说到这里就觉得心中一哽:我此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体内的天魔。
阮婴宁默了片刻,柔声劝道:想来也是殷师兄想岔了,要是什么都不告诉师叔,师叔一定只会更担心吧。
她语调复又明快:这样好了,我带你去找殷师兄好不好呀?不过师叔得自己进去,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不然会被长老骂死的。
柳清弦大喜过望:那劳烦你了。
而后他顿了顿,才又笑道:许久不见,婴宁都变成懂事乖巧的大姑娘了。
师叔说笑啦。阮婴宁有些羞赧道,本来我也有件事想告诉您,但是哎!还是等您眼睛恢复了再说吧!
柳清弦满脑袋问号,正欲再问,可阮婴宁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一把拉过他出门了。
两人走了段时间,阮婴宁突然放轻了脚步,朝他嘘声了下。
她拉着柳清弦的手放在门上,随后轻声道:师叔,接下来您自己进去,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带您来的!
等一下
柳清弦还没说完,就觉得身边的气息骤远,这孩子竟然二话不说就跑路了。
柳清弦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满屋寂静。
柳清弦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难道殷玄弋没在屋里?
而下一秒,就有一双温暖的手同他相握:师尊怎么过来了?
柳清弦在感知到对方的时候就放下心来,笑道:我想过来找你。
殷玄弋顿了顿,才问:是婴宁那丫头带你来的?
这一下子就猜中,叫他怎么隐瞒。
柳清弦只好不答,装作没听见。
而后殷玄弋轻笑一声,仿佛是不舍得他为难,拉着他缓步走进屋内:没关系,师尊不愿说,玄弋就不问。
柳清弦被他扶着,缓缓上了台阶,然后被带着坐在个软垫椅子上。
他暗想可能是殷玄弋正在独自处理什么事情,所以阮婴宁才不敢来打扰,于是惴惴问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殷玄弋立马道:怎么会?玄弋恨不得时刻陪在师尊身边,要是师尊能再多来打扰,我才开心。
又瞎说话了,你这套路到底哪里学来的。
殷玄弋笑:玄弋句句真心。
柳清弦便有些不自在地蜷着手指,一时不知道如何搭话。
他总觉得这次苏醒,殷玄弋虽然待他温和亲昵,但又总像是变了许多,身上有种陌生的威严,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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