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这副身子,可不知道该不该心疼这个人。
床上的人想象着自己抱着的是他心中之人,不断喃喃:“彼彼......”
“让我抱一下。”
路彼彼似有同感,竟不自觉自心底出生出一抹忧伤。
这抹忧伤很浓,清水化不开,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转身出门,下楼梯叫医生。
“你上楼去看看他。”她茫然着一双眼,眼眶些微发红,又说:“我出去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楼上传来声沙哑嗓的一声:“你别出去。”
医生和她同时抬头,见苟一言扶着楼梯把手,跌跌撞撞地往下奔,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别出去,别出去。”
医生父母心,看了他的状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上去扶人。
“别动了,赶紧止血。”他连连惊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弄成这样?”
路彼彼看着苟一言狼狈又慌张的模样,心疼那副躯体,可是实在无法接受里面住着的另一个魂灵。
纠结矛盾下,她鼻腔一酸,哽咽道:“我公司有急事,先出去处理一下。”
她需要冷静一下。
苟一言无力支撑,半跪在地上凝望那双忧郁的眼。见她落泪,心就像被卡在断头台上迟迟等不到刀落下地忐忑。
“你别去!”他甚至于恳求。
此情此景,作为外人的医生再怎么笨也看出了两人僵持的关系。
医生永远与病人统一战线,见此情景就忍不住插话:“路小姐,他都这样了,您就让着他点吧。”想了想,又觉得不清事情全貌不能妄下定论,便又圆滑地补充了一句:“他真有什么错,等他清醒了再算也不迟,你看他现在......”
他抬手去触摸病人的体温,被烫得一个瑟缩,“他现在都不清醒。”
路彼彼不忍心见他这副模样,也无法与医生感同身受地心疼他,更听不进医生善意地劝解,索性狠下心,狼狈着推门出走。
留下医生失望又气急败坏的呐喊:“哎......路小姐......”
她从车库里随便开了一辆车,给追出来的苟一言和医生留下一股车尾气。
医生把跌跪在地上的苟一言拉起来,嘴上抱怨:“这路小姐......工作还比男朋友重要了?”
苟一言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地呢喃:“别让她开车......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