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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份例陆云缨伤心吗?
那是真伤心,穷惯了,就算一朝发达,一时半会的她也改不过来自己那抠门性格。
但好歹在宫里也算开了眼界了,陆云缨清楚现在重要的也不是那三瓜两枣,而是:
“陛下好会发火,瞧瞧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皇帝早忘记了之前和陆云缨斗嘴的事了。
正要把虾仁塞嘴里,冷不丁就听到陆云缨的这句话,顿时眼前的虾仁都不香了。
陆云缨向来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谈些乱七八糟的,但她若要是真谈,那就十分认真。
为了防止接下来吃不下去,皇帝赶紧将虾仁塞嘴里,嚼吧嚼吧咽下。
“怎么了?谁敢惹爱妃生气?拖下去,统统砍了。”
听着冲冠一怒为红颜,很有昏君作风了。
但这话也就听听,谁当真谁是傻瓜,就连在一边伺候的雨朵也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其他的却没有表现什么。
“那这后宫,可就要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还有三分之一,估计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却没有说出来了。”
“哦呦,爱妃这都和后宫三分之二的人对上了,这般厉害?啧啧,那爱妃可要好好反省反省,怎么这么多人看不惯爱妃你呢,是不是爱妃你自己有问题。”
陆云缨不说话。
那双黑沉沉的眼,在烛火的映照下,幽幽的看着皇帝。
皇帝:还好他提前把虾仁吃了,瞧瞧现在,果真吃不下了。
他真是聪明啊。
“你们都下去吧。”
“是。”
陛下和婧贵仪喜欢说悄悄话,大家都知道的。
主要是每次说完悄悄话,婧贵仪的待遇就提高那么一份,到了现在,陆云缨虽然不是主位,但比起一些主位娘娘待遇还好呢。
他们懂,陛下这是要哄爱妃了,怕他们这些奴才看见,丢了面子嘛。
房间内很快清空,除了陆云缨和皇帝,再没有第三人在。
“哎呀,她们爱嚼舌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爱妃你心宽体胖,不,宰相肚里能撑船,别介意呗。”
“嫔妾是不介意,嫔妾只是害怕。”
伏笔埋了这么多天,和皇帝斗嘴了这么多天,逗他开心了这么多天,陆云缨总是图穷匕见了。
“嫔妾肚子里到底”
“万一东窗事发了怎么办?她们都说我是后宫第一得意人,嫔妾得意什么?”
“心烦意乱的很,每天提心吊胆的,陛下还扣我份例,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闻言皇帝摸摸鼻子。
不是,这事不是过去了吗?怎么又翻旧账起来了?
翻旧账,可不是好女人该做的。
但见陆云缨低头垂泪,没有之前装模作样的摸肚子,也没有之前牙尖嘴利的和他顶嘴,一脸怯生生,皇帝,皇帝还真有些心虚。
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更何况,他又的确挺喜欢陆云缨的,还对她有那么些愧疚。
想想将人捧的高高的,又没给人安排好妥善的退路,婧贵仪心里没底之下,情绪起伏大,偶尔会不那么可爱,似乎都能理解。
“那,那再给你去私库”
“陛下把嫔妾当什么人了?嫔妾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爱财贪财的小人吗?”
你不是吗?皇帝眨眨眼,忍住了。
“是,大家都说嫔妾是破落户出身的,没什么见识,陛下估计也这么觉得了。”
“喜欢了,用些金银财宝打发嫔妾,不喜欢了,就扣份例,寻常宫妃处罚都是禁足或者是抄写宫规,但就嫔妾,有了这么个尴尬的处罚,呜呜呜”
不是,等等,朕当时要罚你抄宫规,你不是还摸肚子装可怜吗?
现在反而拿这个来说事?过分了啊。
何况扣份例也是宫里很常见的处罚手段啊。
可陆云缨不听,她哭的更大声了,甚至哭着哭着都干呕起来。
太真了,真的太真了,不像是装的。
皇帝也有点爪麻,要是其他人这么闹,他肯定就甩手走人了。
但是吧,不管是前朝还是内心感情上,他都觉得自己需要稳定下陆云缨的情绪。
“好了好了,哭什么,朕,朕承认朕做的稍微过分了些。”
“但,但朕这不也是不小心的吗?”
“这样好了,爱妃想要什么直说就是,若是能让爱妃开心一些,朕也不会吝啬。”
“真的?”
“朕什么时候对爱妃说过假话。”
“那嫔妾想要晋位,想要成为主位娘娘。”
“不行。”
没有多考虑一秒钟,皇帝脱口而出。
第72章
?你在说什么狗话啊!
不行?为什么不行?刚刚都说对她不会吝啬,不说假话的呢?
', ' ')('陆云缨都想跳起来,邦邦给这大猪蹄子几拳。
对外她四五个月了,对内,她自己估算了下,应该刚刚三个月左右,情绪可还不稳定。
一个孕妇,费心吧啦的哄着他,还帮忙应付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她不出门是不想出去吗?
是因为按对外怀孕的时间,她肚子都该显出来了,但现在她本人依旧苗条,夏日衣衫又单薄,怕露出马脚。
然后呢,越想陆云缨就越生气。
她可不觉得自己是算计皇帝。
她帮皇帝瞒着大臣假怀孕是不是真的?是的吧。
她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不是皇帝的?是的吧。
她受这么多委屈是为谁,好吧,有一半是为了她自己,但也有一半是为了这皇帝啊。
陆云缨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表示,伸出手狠狠的拧了把皇帝的腰。
皇帝居然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像上次一样嗷出来。
当她发泄完,皇帝这才开口,伸手把她抱到榻上去,不等她再说什么,好声好气的解释起来。
“朕不给你位份,是因为朕不想给吗?”
不是因为你不想,还能因为什么?
陆云缨脸上明晃晃写着这句话,皇帝哑然。
“哎,你说你朕何曾对你吝啬过?”
什么时候都很吝啬。
果然太傅说得对,这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好了好了,气什么?”
抓住陆云缨的手,又将她撇向一边的脸掰过来。
“区区一个主位,你要,朕给你就是。”
“但现在不能给你。”
对于宠妃,皇帝都很大方,像何贵嫔不也混了个主位吗?婧贵仪未来必然不可能连她都比不上。
“那就现在给呀,嫔妾怎么知道陛下是不是给嫔妾画了个大饼?现在说得好听,等日后陛下与嫔妾情谊日渐淡薄,还会记得今日的许诺吗?”
“上次那玉璧,明明就是安抚嫔妾的,后面又拿着说是什么奖励,哼。”
闻言皇帝颇为心虚的移开视线。
不也就那一次嘛,被抓住后还要被几次拿出来说嘴,他是不敢再这样做了,臊得慌。
但再仔细琢磨陆云缨说的这番话。
皇帝忽然就从她的话语中琢磨出了一些自怨自艾。
她胆子大,但凡帮上了忙,吃了点亏,便能放肆开口索要赏赐。
金银玉器,珠宝首饰,就连他的私库都屡次被她得手。
但若她真大胆,真无所顾忌,索要的又真是在这宫中完全不值一提的钱财吗?
更甚至,明明察觉到了不对,她的态度却是回避,当时他觉得婧贵仪是聪明,但这何尝不代表这是她在恐惧呢?
婧贵仪时常装哭示弱,这些装模作样中,又是否藏着她的几分真心?
相处大半年来,她屡次开口,也唯独这次索要位份是最大胆却也最理不直气不壮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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