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道:“夏音,你快扎一个给我看看。”
“那我就试试。”陆夏音想了想,取了一张红色丝巾,两手灵巧一挽,手中的丝巾立马变成了一朵红色的花。
宿舍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还没仔细看清楚,桌上的几张丝巾统统变成了一朵花,都没给她们反应的机会。
吴英捡起一朵看,想摸又不敢摸,喃喃道:“真好看。”
赖燕玲看得眼睛直放光,又想起了她的裙子,跑到陆夏音跟前说:“这下好了,轮到我的裙子了。”
陆夏音摸了摸她的布料道:“你想做什么样的裙子?”
赖燕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以前从没自己做过裙子,就这一张布还是家里人给她奖励的考上大学的礼物。
陆夏音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形,上身偏瘦,下身又有些胖,于是道:“我给你做条腰线高一点的裙子,下摆大点,再做个领子怎么样?”
赖燕玲听不懂她说的,但听着应该不错,拼命点头。
陆夏音又道:“那你先等一会儿,我回宿舍拿尺子给你量一量。”
陆夏音回了隔壁自己住的宿舍,只有伍子娟回来了,正哼着歌,估计心情不错,见陆夏音回来还和她打了个招呼。
陆夏音拿了尺子便去了隔壁,给赖燕玲量了尺寸,记在本子上。
留在那里说了会话后才拿着布回去。
与此同时,卢俊伟在台下紧张地看着台上的叶初,手心里都是汗,两条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叶初却一点儿也不怯场,当着台下那么多人的面,根据出题人给的题目,脑子里很快想出了几句话,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会儿便念了出来。
小孩子的想象力总是比大人好,她念的几句诗虽然没有很深奥,却很形象生动,充满童趣。
卢俊伟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但因为台下还有学校里的教授在场,只能拼命忍住,最后还把拳头塞进嘴巴里,咬牙不让自己喊出来。
这小丫头,真给他长脸。
叶初毫无意外地得了特别奖,奖品是一支钢笔,由中文系的余立铭教授给她颁奖。
余立铭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把钢笔递给她。
叶初乖巧地双手接过,没有表现得太激动,要是像她师父那样激动,那可就太难看了。
被叶初定义为太难看的卢俊伟早早等在台下,伸长了脖子,等叶初下台。
叶初一下来,卢俊伟便迫不及待地把叶初抱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道:“叶初,你真是我的好徒儿,没让为师失望。”
叶初把钢笔捏在手里,将钢笔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任卢俊伟自己在那里感动老半天。
在教室晚自习时,叶初拿着钢笔给陆夏音看:“妈妈,你看,这是奖励我的钢笔。”
陆夏音夸赞道:“嗯,真好看。”
叶初笑,心想给妈妈看还不够,还要给爸爸看。
陆夏音继续埋头看书,在看到一个新单词时卡了壳,翻了翻词典,有些不太确定这个词的读法,便做了个标记,打算明天上课的时候再去问老师。
这一中断,就又想起了收音机的事情,这几天帮张红梅她们做手套倒是进了点钱,可是她还想着搬出去,钱不能乱花,除了这个,她还想给叶初找个幼儿园,不能总让叶初跟着她,得让叶初多跟同龄人接触。
另一边的庄秀英却气得睡不着觉,一想到明天那爷孙俩又要过来怎么都气不顺,赶也赶不跑,自己又搬不走。
林汉达困得眼皮打架,强撑着安慰她道:“明天我跟厂里请假,带你去外面逛一圈怎么样?让他们来,给他们吃闭门羹。”
庄秀英噗嗤一声笑了,笑了之后长吁短叹了一阵才重新躺下睡觉。
第二天,老两口早早起来,吃了早饭锁了门便出去了,路过叶华施的家门时特意瞅了一眼,他也起来了,正拿着毛巾擦脸呢。
叶华施和他们打了招呼后便继续做收音机,想赶在上班时间之前抓紧做一会儿。
电子厂的销售科长脾气古怪得很,他卖零件不要钱,偏要好几年前的老报纸。
叶华施一听说谁家有老报纸便下了班往人家家里跑,跑了好几家才终于凑够了他想要的报纸,换来一批零件。
周五晚上,装上最后一块零件,叶华施给收音机表面擦了擦,擦上电源,清晰的广播声音便从收音机里流淌出来。
庄秀英和林汉达老两口都看呆了,这收音机做的可比百货大楼里买来的还好看。
庄秀英笑眯眯道:“这收音机是做来送给上周来的姑娘吧?”
叶华施大方承认道:“就是做给她使的,她在学校里上英语课,用来给她学英语用的。”
这可真用心,庄秀英没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叶华施想说清楚情况,但一想他和陆夏音的关系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便道:“是啊,您觉得她怎么样?”
“我觉得她挺好,模样好看,性情看着也不错,带着的女儿也很乖。”
庄秀英自认为自己不是老古董,孩子养着养着就亲了,不是亲生的养久了也是自己的。
不止这个,他觉得陆夏音哪里都好,但叶华施只是笑着点头应下,没有再说什么。
他把收音机郑重地收了起来,等后天就给陆夏音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