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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朋友啦3
“早啊”
“早上好”
“早”
清晨一中校园里,到处都是背着书包拿着早餐边走边吃的学生,相互打着招呼,青春活力,穿着一样的蓝白色校服,远处看去像是波浪翻涌的大海,清清爽爽的。没有被社会的大染缸浸淫成各种颜色,依旧是活在象牙塔里被保护的对象,纯白如纸。
和所有城市的一中一样,这里也是A市教学最好的学校,学生家境不一,但各有所长。
七点半,初生的太阳冉冉升起,教室里的朗朗读书声回荡在整个校园里。
“好,同学们,大家都背的不错,我们先停一下。来说下刚刚开会,学校下达的通知。”
年轻热情的女老师,扎着高马尾,怀揣着梦想站在讲台上,柔和的看着台下虽然将要成年但依旧稚嫩的脸颊。
“接下来,我们将要进行一次期中测试,来检验我们本学期开始到现在为止的知识吸收水平,大家都不用紧张,我相信大家一定可以准备的很充分。”
“好,这是本次会议的主要内容,下课了,请郁一白同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刚宣布了考试的要求,女老师蹙着眉头就看向后排趴着睡觉的高挑身影,转身回了办公室。
一旁的林彦赶忙拍醒还在迷糊的郁一白,“郁哥别睡了,老班叫你。”
郁一白晃晃脑袋,站起身申了个懒腰,拿起校服随便套在身上,歪歪扭扭的走出教室门。
“你们说老班叫郁哥干嘛呀。”
“反正总不可能看上郁哥的美貌了吧。估计是要开小灶了,郁哥这个月底不是要参加物理竞赛吗。”
“对对对,应该是。”
众人都点了点头,同意这个说法,只有在一旁的林彦面色有些不好,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什么。
空荡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
“你妈妈给你把学籍已经转到了荣成学校了。”女老师面色有些不愉,倒也不是对于郁一白,只是教导主任越过她这个班主任的权限,直接将学籍转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然她或许还可以和郁一白妈妈好好沟通一下,说不准她会改变主意。
凭白失去了一个好苗子,还是转到那种高干聚集的学校,谁不知道那里的学生不学无术的多了去,反正最后都要继承家产,继承父业,谁会认真去读书呢,这么个好苗子放在那里不就是等于放弃吗?
不用说,郁一白也知道一定是牟平让那个男人搞的鬼,他都说过了,不要搞这些小动作,她不听。
三天前,他的妈妈再婚了,他没有参加她的二婚婚礼,也没有去见那个名义上的继父,他觉得恶心,一切都很恶心,包括牟平的人,和牟平做的事。
狠狠攥紧手指,骨节都泛了白色。
郁一白蓦然抬起头,眼眶都有点充血“韩老师,那我还可以参加这次考试和物理竞赛吗?”
韩舞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不是老师不帮你,是这个事情我也是才知道,学校以你学籍不在这里为由,也取消了你的竞赛资格。”
郁一白脑袋一沉,转念就明白了什么“那我的资格给了谁,王宇吗?”
韩舞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直到出了校门口,刚刚汹涌的怒气已经熄灭了,看着抓在手里的蓝白校服,指尖逐渐收紧,校服也变得皱皱巴巴的。
他没有能力可以去和牟平抗衡,更何况,她现在找到了下家,同样也左右不了校长想要将侄子送进总决赛的想法。
郁一白嘲讽的勾起唇角,权利,地位,一样没有,生气有什么用,无能狂怒吗,笑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挡了这么多人的路。
手机铃声不断的重复响起,就算主人没有想要接听的欲望,毕竟它没有思想。
终于通了,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一瞬间卡壳,估计是没想到竟然只打了两个就通了。
“今天回家吃个饭吧,郁一白。”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静静等着回应。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母亲对孩子永远都是大名大名的呼叫,就算爸爸在她耳边说过那么多次,我们的孩子有个很好听的小名,她也充耳不闻,她只听她想听到的话,疯狂的像控制提线木偶一样制约着郁一白的行动,好像这样就可以将贯穿了她整个前半生突然离世的男人留住。
郁一白正好也想问问她究竟要怎样她才可以放过他,也放过自己,没怎么反抗就同意了。
看着手机上离他现在距离很远的那片寸土寸金的小区,笑了笑,没说话。
随便拦下一辆的士,就朝着那里去了。
暗色调的酒吧,白天是不开门的,但是架不住这几个身世庞大的少年,还是开了一个角,供人玩乐。
“听说你小妈带了个儿子来你家,真的假的。”调笑语气的长相斯文清秀的男生随便开了一瓶酒,给被暗色拐角阴影遮挡住的人倒了一杯,看笑话似的看着瘫倒的男生。
', ' ')('“滚,什么小妈,是老头子的小情儿,和我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给老头下了什么蛊,还把那个女人的孩子送到我们学校去了,不知道以为他私生子呢,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了啊,这学校也不太行,不太行。”银白发色在拐角也熠熠生辉,暗光划过面上的一瞬间,还是看到了俊秀的脸,眼里的深色浓的吓人。
“不会是要重点培养了吧,你危险了哦。”斯文男生姜天不怕死的继续拱火,丝毫不觉的,自己辛灾乐祸有什么不对。
“滚吧你。”高临屿没有在意姜天的话语,想想也不可能,老头倒不会糊涂到这样子,亲儿子在这儿,还哪儿轮得到别人。
“诶诶诶,俞磊你说说,这人咋还急眼了呢。”旁边的男生动了动身子,小麦色的皮肤在深色里隐藏的很好,加上俞磊刻意控制的极低存在感,别人一眼望去都注意不到他。
剩下两人的沉默不语,让姜天也没了兴致。
“你们真没劲,话说回来,高临屿你叫我们出来就是来喝酒的吗?那在俞磊家不能吗,非要来这里,不干不净的。”姜天疯魔样的不停擦拭着刚刚碰过酒的手,用过的纸巾都堆了一垃圾桶。
高临屿翻了个白眼,显然习惯了姜天的神经质,随便开了口,低低沉沉的说道,“上次打赌你们两个都输了,你们说答应我件事,都清楚吧,这件事呢其实只用一个人就行了,帮我收拾一下那个女人的儿子,你们两随便分配一下就可以了。”
懒懒散散的将手搭在黑亮的皮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他们两人的回答。
一个稍稍暗哑像大提琴弓弦微触的声音响起,“我来。”存在感瞬间爆棚。
“诶,不对啊,俞磊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平常这种事你都不会搭理的,不对劲,话说你这存在感控制真的牛。”跨度这么大的两个话题都能联系在一起,两人依旧表示早就适应良好,姜天的说话风格。
俞磊说完那句话继续沉浸在黑暗里,没有回应他的询问。
“我也要去,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你。”
只有俞磊一个人知道,在高临屿让他调查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长在他审美之最的宝藏。
和牟平进行了长时间交流后,郁一白也知道了她现在过的很好,已经着手在准备,从各地寻找合适的心脏了,就在这两年了,她就可以解脱了,郁亮的后悔自责终于有了出路。
他们也达成了协议,他们彼此安稳度过这段时间,直到牟平找到心脏,她就放过他,不在干涉他的生活。
他以两年为代价,换来以后自由自在的生活,这笔交易的划算与否已经不重要了,郁一白放松了,他知道就快了。
牟平也做出了退让,只要他安稳待在荣成,他可以选择住校但必须一个月回来看她一次。
就算郁一白觉得她恶心,但是还是接受了,他面对牟平的心绪很繁杂,年少是对母亲的幻想早就湮灭在牟平日日夜夜的咒骂中,不可否认的是她拼了命将他带到这人世间,遇见温柔的父亲,他现在有些搞不懂牟平执着于他的原因了,不过也不重要了。
另一边的牟平也在沉思,她知道在精神错乱时候,她对他非打即骂,厌恶于他畸形的身体,但是不可避免的是,在这之前郁一白的降生是她所期待的,她也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但是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对郁一白的怜悯,或者说想弥补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或者想留下些什么证明郁亮或那段消失在岁月里的记忆的痕迹而强硬拉着郁一白,不管他愿不愿意。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们都快解脱了。
自从转到荣成,郁一白就烦不甚烦,他的好人缘像是突然消失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些乱七八糟的人老是出来阻拦他学习的道路,被撕碎的课本,被涂鸦的课桌,被倒水湿掉的床榻……数不甚数的幼稚到一定地步的校园恶作剧,为什么不称作校园暴力呢,因为郁一白太能溜了,根本抓不到,一下课就跑,而且完全找不到,无数个空子钻,你说宿舍?这学校挺好,宿舍单人间,更何况住宿的人没几个,个个豪车接送,会住宿舍的都是好读书的人,哪有空去找郁一白的麻烦,这里更是官官相护,找老师麻烦更多,郁一白也不会因为这么幼稚的事而去打小报告。
无从查起的恶作剧,他也明白这是别人给他的警告。
不过后来他也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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