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哥儿早一步已到了暖房,刚踏进暖房便见学哥儿把手伸向了花圃,元蓁忙上前截住了他,叮嘱道:“学哥儿可不能摘这些花哦。”
学哥儿颇为淘气,元蓁不得不好好叮嘱才行。
学哥儿看看那好看的花儿,又看看姐姐,瘪了瘪小嘴,顾斯礼就笑道:“摘一两枝倒是没关系,若是摘了送给祖母,祖母也会很高兴的。”
元蓁想了想,这才放开手,道:“那学哥儿只能摘一两枝,不能摘多了。”
“嗯,学哥儿知道了。”学哥儿听见可以摘又开心起来,笑着就又跑开了,元蓁忙示意葡觅跟去看着他。
又见骁哥儿也眼巴巴地盯着暖房里开得正艳的花儿看,莞尔一笑,他们两个还没同时见过这么多好看的花呢,便放开手示意骁哥儿也去玩,顺便也可以看着学哥儿。
楚锦妍在一旁瞧着,偷笑揶揄道:“蓁妹妹好严厉,亏得学哥儿和骁哥儿也肯听你的话。”
元蓁见就连小老头子似的骁哥儿到了暖房都跟着学哥儿玩开了,这才放了心,听了楚锦妍的话,笑道:“骁哥儿还好,学哥儿淘气,不好好叮嘱外祖母整个暖房都要遭殃。”
四人赏了一会花,顾斯礼吩咐丫鬟上茶点,暖房南边的角落摘种了紫藤花,负责的花匠特意搭了花架,花架下还设了有桌椅,供人休憩所用。
丫鬟们忙在石凳上铺上锦垫,伺候四人坐下。顾斯芙也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本书出来,也不管她们,径自便看了起来。
顾斯礼瞧得无奈,道:“你们别管她,她就一刻也离不开书,一看书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
元蓁、楚锦妍见顾斯礼都这么说了,便没去意。
顾斯礼又问道:“阿妍年后还会离开吗?”
元蓁也关注地看过去,二姨父楚四老爷不同于父亲,父亲是任期已满,考绩全优,被宣召回京,而二姨父任期未满,年后还要回到任地。
楚锦妍喝了口香甜的花茶,这才笑道:“娘的意思是让我和哥哥都留在京里,只带了小弟过去。”楚邺只才十岁,楚四老爷的意思是还是要将他带在身边亲自看管。
“那二姑母定是也要跟过去的吧。”顾斯礼道。
元蓁听到这,不解地问道:“二姨母跟过去有什么不对吗?”二姨母前面两年也一直跟着二姨父外放。
哪知元蓁这么一问,顾斯礼和楚锦妍就都笑开了。
“怎么了吗?我这么问有什么不对?”
顾斯礼忍不住又抬手捏了捏元蓁嫩滑的小脸蛋儿,笑道:“是了,蓁妹妹才十三,生辰也晚,想是大姑母还未给她说亲吧。”
楚锦妍笑着点头。
元蓁恍然,原来是亲事啊。
是了,二姨母跟着姨父去任上,那谁来操持楚锦妍的亲事,楚锦妍转过年便是十五岁,举办及笄礼后便可嫁人了。
“礼姐姐和妍姐姐都说亲了吗?”
顾斯礼提起亲事一点喜悦的神色也瞧不出来,双手撑着两腮,有气无力道:“说了啊,今年也有两家来提亲,但是父亲都不满意,就没同意,母亲最近似乎也正和江川伯府的夫人接触挺频繁。”
她说起亲事就像在说外人的事似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的亲事想是没那么快,因爹娘不想将我嫁在任上,就一直没有相看人家,倒是有拜托大伯母帮着列出了京中的适龄子弟,只是娘亲还未来得及相看。”楚锦妍也道。
“蓁妹妹做好准备了哦,转过年你也十四了,大姑母不会放过你的。”
元蓁就叹息道:“何须等到明年,我娘在回京的路上就已开始试探我了呢。”
楚锦妍闻言,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那蓁妹妹是怎么说的。”
元蓁鼓了鼓腮帮子,无奈道:“还能怎么着,糊弄过去了呀。后来我娘没再提起我也就当作不知道了。”
“真不明白嫁人有什么好的,要伺候公婆伺候他,要帮他管着一大家子,要给他家传宗接代,要是那家人多还要跟一大家子亲戚相处,一个人伺候还不够,还要给他纳妾伺候他,给他养庶子女,我嫁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嫌自己不够忙么。”
顾斯礼一番话,说的楚锦妍和元蓁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又哭笑不得,但仔细想来,却不得不承认,顾斯礼说得一点甚是精辟,一点也没错。
只楚锦妍还是有些犹豫地道:“但......也有能真心待人的好男儿的吧。”
楚锦妍跟顾斯礼不同,她看到的她父亲身边一直就只有她母亲一人,四房也并没有庶子女。
元蓁倒是有些理解顾斯礼的话,虽然她父亲待母亲真的很好,但后院里还有一个侍妾并且生养了一对庶子女却也是事实。
顾斯礼烦躁地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再怎么样这种事也轮不到我们做主,说不嫁就不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三人正当妙龄的姐妹一时皆有些沉默,一旁的顾斯芙依旧看得入神,仿佛并没听见三人的私话。直到学哥儿咚咚咚地跑来,塞了一枝竟有碗口大的白牡丹给元蓁,这才打破了沉寂。
学哥儿笑得烂漫,无邪的笑容稍稍驱散了三人心中的闷气。
“给姐姐!”
骁哥儿不甘示弱,随后也塞了一枝大红的牡丹给自己最喜欢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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