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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坡”是座逾七层楼高的假山。
萧梦嵚仰头呆愣片刻,震惊得脸色都白了,急急抓住身边蔺惋漛的手臂:“你……摔下来没事吗?”
他抓得太用力,神态语气又紧张无比,蔺惋漛心里竟生出陌生的感动,握他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一下,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没事的。都过去十几年了,二哥不提我早忘了。”
萧梦嵚却不依不饶:“你那时候几岁?”
“六岁?七岁?差不多七岁吧。记不太清了。”蔺惋漛解释道,“一整天练习徒手攀爬,到傍晚实在没力气了,爬到山顶的时候一松懈打滑没踩稳就滚了下来。”
“七岁……”萧梦嵚用另一只手去摸索他身体,“那么小,怎么可能没事。痛吗?”
蔺惋漛只得将他这只手也收进掌中,把人拉近些迫他看向自己:“早就好透了。过去那么久,二哥当笑话讲的,你这样我要回去找他算账了。”
萧梦嵚皱眉与他对视半晌,终于低头靠在他肩上,闷闷道:“我已经知道你很不容易,但我的想象还是不够。”
蔺惋漛无声叹了口气,胸腔充斥说不清的饱胀感,柔柔将人拉进怀里:“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讲故事给你听。”
萧梦嵚伸臂用力抱了抱他,整理好表情抬头笑道:“我要听的。”
“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蔺惋漛轻轻点吻一下萧梦嵚的嘴唇,“二哥就想我出丑,你还上他的当。下回我要揍二哥一顿。”
萧梦嵚道:“他一定打不过你啊。”
蔺惋漛道:“当然,逮得到他的话。可他是逃跑的行家,简直滑不溜手,不知道跟谁学的。”萧梦嵚笑起来。
将军府里人员众多,蔺惋漛却浑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大方地牵着萧梦嵚的手带他参观宅邸。萧梦嵚原本有些害羞,见蔺惋漛泰然自若,也一步一步慢慢放松跟在他身侧。
行到穆清淩引以为豪的马场,萧梦嵚甚是惊叹:“淩姨养了这么多马?”
萧梦嵚道:“大约是她年轻时一人一骑走天下,成婚以后虽然不那么自由,依然非常爱马,也喜欢教别人骑马。不要说亲戚家的孩子们,就这京城里谁家想学骑马了,来求蔺将军夫人都很少会被拒绝,所以马场后面另外辟出一块空地专门用来给外人练骑。只不过寻常老百姓首先得有胆量上门。”
萧梦嵚叹道:“淩姨果然是侠女。”
蔺惋漛按住他的肩转身:“但你有赩月了,不能进去和它们玩。”萧梦嵚哈哈笑。
在府中各处走过,听蔺惋漛讲了许多小时候的趣事。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两人往回向主宅走,忽然萧梦嵚停下脚步,扯了扯两人相握的手。
蔺惋漛也停步:“怎么了?”
萧梦嵚挣扎了一瞬,开口带着希冀:“还没去你房间。”
被他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盯着,蔺惋漛哪里能拒绝得了:“不过我房间没什么东西可看的。”
萧梦嵚道:“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想看看。”
推开房门,他们缓步走进,空气里充斥着家具的味道,显然是不常通风的缘故。更没有住人的气息。
蔺惋漛摸了摸桌子,显然侍女们尚没落下打扫:“我小时候就住这间,去边疆的十年一直空关着。回京以后还是在营里安顿,接着就同你成婚了,没来睡几天,现在居然感觉有些不认识。”
一个熟悉又陌生,另一个则好奇又兴味。外堂仅有些桌椅,转了一圈走进内室,萧梦嵚环顾四周观察那些柜子,正想着怎么开口,蔺惋漛看出他在动的脑筋,无奈道:“抽屉你都可以打开,不过里面没什么新鲜物什,无非是些旧衣服,无趣得很。”
萧梦嵚才不觉得无趣。得了允许他就不客气了,走到五斗橱前拉开抽屉,立刻眼前一亮——
最上面那件正是想找的,让他避免失礼地翻乱东西。
小心托起,甚至不敢抖开。蔺惋漛正站在他身后,也认出了这件衣服:“嗯?是我第一次去圣上的宴会时穿的礼服。”
萧梦嵚手指一顿:“你还记得?”
“当然,怎么会忘。”蔺惋漛拿过摊平,回忆道,“我坐在那里,觉得他们都有点讨厌。然后就看见你出来了,小小的,玉雪可爱,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傻傻的,像个瓷娃娃。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听说他记得自己,萧梦嵚心里发绵,可是仍然要抗议:“我就那么又呆又傻?”
萧梦嵚捏他脸:“是啊,你自己不知道吗?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要不是开席了知道吃菜真要以为不是活人。我想过去和你搭话的,怕你是个哑巴。”被不满地打了一下,掐在柔滑脸颊上的手松开转为抚摸,萧梦嵚声音也放软了,“其实那时云妃娘娘刚过世不久,是我考虑太少了。”
“你也才六岁嘛。”萧梦嵚蹭他干燥温暖的掌心,舒服得眯起眼。
蔺惋漛兴起问道:“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如何能不记得。气氛太温柔,萧梦嵚不自觉流露出深藏的情绪:“你看起来好凶
', ' ')(',明明和我一样岁数,周围都是大了很多的孩子,却都不太敢接近你。不过一说话就会笑了,笑起来很可爱。”
“哦?”蔺惋漛挑眉,“我这辈子都第一次听人说我可爱。”
萧梦嵚笑道:“虽然很可爱,但我总觉得,大概把别人都在当傻瓜。”
蔺惋漛否认:“没有。至少没有把你当傻瓜。”
萧梦嵚满脸怀疑:“刚刚才说我又呆又傻。”
蔺惋漛道:“骗你的。”
萧梦嵚仰着头,昏暗中双眼灿若星辰,似娇似嗔,还有无可奈何:“到底哪句是真的?”
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收缩,酸麻感随着发烫的血液游遍全身,蔺惋漛低头更近地凝视那对明眸,直要看进瞳孔里。呼吸交缠间萧梦嵚以为会被亲吻,没想到蔺惋漛突然将他搂进怀中,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雪白的耳朵。萧梦嵚痛呼一声,就觉含笑嗓音抚过皮肤勾起一阵战栗:“你是特地在找我的衣服?”
萧梦嵚耳根发烫,立刻否认:“唔……不是……”
“夫人,”蔺惋漛又咬他一口,“撒谎不是好习惯。”
简直大言不惭。萧梦嵚哭笑不得,用极小的声音说:“……有点怀念。”
蔺惋漛亲他一下:“我同意。”
萧梦嵚心里温暖,回抱住他问道:“东西就一直留在这儿吗?”
蔺惋漛道:“啊,不。我该带走的都带走了,娘说准备把房间腾出来,过些天应该会把旧衣服都整理送给近郊的一些穷人家。”说到这儿,笑着和萧梦嵚鼻尖相抵蹭了蹭,“到时候我在这里就没地方住了。”
萧梦嵚眨眨眼没说话。蔺惋漛贴上他柔软红唇,亲昵低语:“夫人。明明嫁人的是我才对。”
萧梦嵚终于耐不住,抬高身体吻上去,立刻被按着后脑接住。情热的舌互相缠绞,嘴唇也变得湿润。
分开时萧梦嵚目中含水,勾着蔺惋漛的脖子问:“……是全部都会送人吗?”
蔺惋漛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不主动提:“嗯,留着也没用。”看萧梦嵚表情变得纠结,才补充道,“不过礼服不会。寻常人家也穿不上。”
萧梦嵚揪住他衣料:“带回……那边吗?”
蔺惋漛明知故问:“带回去做什么?”
萧梦嵚忘了编个合适的理由,愣怔之下胡乱道:“以后给你的孩子穿?”
说出口就后悔了。萧梦嵚身体一僵,正想着怎么改口,就见蔺惋漛露出好笑又无奈的神色,几近无声地叹道:“你啊……唉,算了。”
萧梦嵚不明所以,没来得及问,蔺惋漛已经换了副模样:“主意不错。我都只穿过一次,不必浪费。所以,”环在他背上的手滑到腰际,暧昧地抚摸揉按,“夫人给我生一个吗?”
萧梦嵚黯然道:“但我不能……”
蔺惋漛堵住了他的话:“夫人给我生一个。”
身体在接吻时就开始躁动,再次的唇齿交缠让体温瞬间上升。蔺惋漛搂着人带到床边放倒,覆在他身上用膝盖顶开双腿。萧梦嵚难耐地在他怀里磨蹭,泪水流下眼角,蔺惋漛伸手抹去了,轻吻他眉心:“夫人,我们来做些会让你怀孕的事。”
“我不会……嗯……啊!”乳尖被伸进衣襟的手掐住捻捏,又痒又羞耻的感觉让萧梦嵚瞬间无法思考。
蔺惋漛细密地吻他,然后含住了他似花瓣娇嫩的耳垂,用虎牙的齿尖狠狠碾过。萧梦嵚痛得发颤,却没有推开身上的人,反而抱得更紧。蔺惋漛像欺负那不知反抗的软肉上瘾,叼着他的耳垂不松开:“夫人太瘦,”单手摸过他的小腹,“等肚皮隆起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还是很好看的。”蔺惋漛终于松口,挺腰隔着衣裤对着萧梦嵚腿间一顶。
过于理所当然一般,萧梦嵚简直要以为自己真的能怀孕了。被他一顶之下已很习惯情事的后穴空虚收缩,张开的双腿夹紧了蔺惋漛的腰:“夫君……”
蔺惋漛的手按上他的腰带——
“王爷、驸马爷,请用晚膳。”
门外突然传来呼喊,两人被吓了一大跳,有片刻面面相觑,一齐笑了出来。
显然没办法继续了。蔺惋漛下床,将萧梦嵚也拉起身,给他整理衣服。萧梦嵚脸上发烫,尽量不去想未尽之事,忽然看到还没关上的抽屉:“你还没回答我……”
幸好没有弄得太乱,蔺惋漛给他拉平了衣襟就看不出什么痕迹:“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
萧梦嵚重新走到抽屉前,拿起下层的衣服,发现全是蔺惋漛历年去参加宴会穿过的礼服,件件还簇新鲜亮。蔺惋漛道:“我平时都穿容易活动的衣服,这些都只穿了你见过的那一次。”
萧梦嵚小心摸过:“都可以给我吗?”
“都可以。我去打声招呼马上来装箱。”蔺惋漛牵起他的手往外走,“现在先去吃饭,然后回家。”
萧梦嵚收紧了相握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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