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
熟知历史的王谧很清楚,相比刘牢之,刘裕甚至是更为危险的人物,他的野心,他的能力,都远在刘牢之之上!
一旦刘牢之倒台,北府之中,谁会上位?
自然是刘裕,他王谧瞄准的是中央朝廷的权力,即便他一时掌握北府,也不会在此地久留。
到时候,没有了刘牢之,刘裕在北府就要做大了!
一旦让此人做大,司马家将要面对的问题就明晃晃的摆到了他王谧的眼前。
面对着还未统一的疆土,没完没了的战争,军队是需要人指挥的,到时候,王谧忙着在朝廷上争权夺利,说不定还已经坐上了大位,地方上的事情又有谁来照顾?
不照样还是要把北府兵交给刘裕吗?
以北府目前的态势来看,檀凭之和魏咏之自不必说,都是刘裕的铁杆,而刘穆之这个智囊,又一心辅佐刘裕。
刘裕的身边,可谓是文臣武将俱全。
他欠缺的,不过是经验和资历,还有一点点机遇。
不能让他这么顺了!
必须要给他留一个敌人,分散精力!
突然之间,刘牢之紫黑色的大脸就闪闪放金光了!
“刘将军!”
“我还有一些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牢之正在琢磨着放过了王谧,待会要怎么和孙恩交代,王谧突然开口,让他很是震惊了一下。
旋即说道:“当然可以。”
挥了挥手,便让随从们都退出了帐外。
其间,袁飞和曾靖都表现出了不放心的表情,王谧拍了拍腰间,那里别着的正是他用的最顺手的一只手枪,他相信,刘牢之并不想杀了他。
而他也做好了准备,若是刘牢之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他也将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闲人都被支出了军帐,曾靖马不停蹄的去给刘裕送信,另一边,袁飞却不肯离去,就站在不远处偷听。
人都走光了,可以谈正经事了。
喝了大酒,又得到了许多厉害的新兵器,刘牢之整个人也是心情大好,刚才的那些矛盾小心眼,一扫而光。
他热情的招呼王谧到近前说话,王谧刚一靠前,刘牢之却突然站起来了。
“等一下!”
“袁飞,你先退下!”
话音未落,就听得军帐外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难不成,这厮还真的在偷听?
看来,刘牢之还是很了解他这位得力属下的!
刘牢之也看出来了,这次王谧亲自到京口来,绝对不是为了什么专程给他送兵器。
他有这个心思,刘牢之并不否认。但是说到专程送来,那就不可信了。
王谧现在也是朝廷重臣,如今,司马曜暴崩,正是朝政不稳的时候,他这样的肱骨,不说留在建康朝廷稳定局势,跑到北府来做什么?
“稚远,你这次来,是谢公的意思吧。”
“他是想派你来监视我?”
“甚至是取代我?”
既然决定要谈,那就不妨开诚布公,刘牢之虽然偶尔小心眼,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坦荡的爷们。
王谧笑了:“既然刘将军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若是再否认未免显得虚伪。”
“谢公确实有这样的意思,不过,刘将军不必担忧,其实,我对执掌北府,并没有兴趣。”
我当然没有兴趣了,我感兴趣的是早点把老司马家的人赶下台!
“这是真的?”
王谧真诚的眼神,让刘牢之也是心念一动,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
“当然。”
“不瞒你说,刘将军带兵是一把好手,这一点,北府中人有目共睹,我虽然也能够带兵打仗,但是说老实话,我在军营里也还是呆不住的。”
“况且,在领兵打仗这件事上,我的水平与刘将军相比还是差得很远。”
别的不说,这文化人吹捧起人来,词汇就是丰富,真是中听。
刘牢之照例推辞了几句,接下来王谧便把话题引入今天的重点:“我知道,刘将军见我经常领兵打仗,便担心我对军权有什么想法,或者因为我现在当了谢公的孙女婿,便认为谢公想把北府兵交到我的手上,到时候,你就会没有立足之地。”
对啊!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没想到,老夫心里想什么,这个小子竟然分析的分毫不差,既是如此,便听听他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