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老婆,姑且还能说是误杀,杀三个绝对是____谋杀。
乳娘命在旦夕,知音额头渗出冷汗,声音急迫。
「天色已晚,乳娘,拜堂的事明天再说,先安排今晚睡哪儿。」
「…….奴婢遵命。」呼呼~~数声,把一肚子的怒气洩了出去,舒服多了,吴尚宫眼观八方,晞迷的月光下,没有楼房,一个又一个半圆形的大包子长在草原上,应该就是小丫头口中的穹庐,大漠民族的家。
硬的不成,来软的,慈祥得像个母亲。「小丫头,公主今晚睡哪个穹庐?」
小丫头实话实说。「她是大君的女人,当然是睡大君的穹卢。」
「还没完成六仪程序,不能睡一起,」小丫头就是小蛮子,不懂大唐婚姻的繁文縟节,吴尚宫打算好好开导她。「在我们大唐,要成为正式夫妻才能睡在一起,六仪依序为拜堂、沃盥、对席、同牢交杯,掀盖头、持花烛,要经过六仪才能同床共枕。」
小丫头听了猛打哈欠,一脸不耐烦。
「那就随便公主了,要睡穹庐要睡地上,随喜。」
「大唐公主是何等尊贵……」.吴尚宫脸色从慈母变成后娘。
轿廉猛地一掀,知音自个儿走出车輦,盖着头巾,垂低着头,一步一步缓缓移动,像是怕踩到蚂蚁,罪孽深重。
见状,吴尚宫歛了敛嘴,一个箭步奔到公主跟前。「奴婢扶公主进……」
「喂,婆娘,你不能进去。」小丫头粉臂一档。
「我是公主的吴乳娘,不是魏婆娘,没礼貌的小丫头。」
「没有大君的允令,就算你是公主的娘也不能擅闯大君的穹庐。」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嘴这么贱……」吴尚宫挽袖,做势要打小丫头。
「汉人打胡童,会引起公愤的。」知音拉开两人,盖头巾倏地飘落。
围观的胡人莫不睁大眼睛,抢着看公主,摇头、嗤笑、叹息、撇撇唇……这些表情和动作.像数百条江水归向大海,匯集成看不到边际的____
失望。
大月氏来自栗特,地中海一带的白种人,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发色有金、红、褐、黑,腿长到公主的腰,屁股高翘,大月氏的姑娘们身材凹凸有致,个个都似天上的星星,耀眼夺目。
相形之下,公主就像一块不起眼的____洗衣板。
大君晚上得抱洗衣板睡,真是委屈了大月氏第一俊男子。
面对眾人的反感,知音自我安慰,她真要活到百岁、百百岁了。
因为,阎罗王也喜欢美女____红顏薄命。
「母狗!」萨满从人群中窜出来,对着公主和吴尚宫大喝。
「臭老太婆!你骂谁呀?」排山倒海而来的敌意,吴尚宫没在怕。
「萨满只会两句汉语,公狗和母狗。」小丫头道。「母狗是指你和公主。」
「吵架无济于事,反而让情势更加恶化,乳娘。」知音及时阻止吴尚宫发出河东吼。「我自己走进大君的穹庐,请小姑娘为乳娘安排穹庐。」
小丫头拾起盖头巾,递了过去。「你的头巾……」
「谢谢你,美丽的小姑娘。」一句讚美让小丫头高兴得满脸通红。
「公主,」吴尚宫想到甚么似的拉住公主的袖子,语重心长。「当心!」
「当心甚么?」知音回过头问。
「大君饿虎扑羊。」吴尚宫挤着眼暗示。
小丫头惊人道。「女人在床上迟早都会被男人扑倒。」
「错,大错特错,也有被女人扑倒的男人。」吴尚宫反击回去。
扑来扑去……知音只知道扑蝴蝶,后宫,公主和宫女间来无事就到御花园扑蝴蝶,她通常在旁观看,心里为蝴蝶难过,被扇子打来打去,小小的身体,薄薄的翅膀,一定很痛……
「大君得像头壮牛,才不会被娇柔如小羊的公主扑倒。」
「难说……」吴尚宫嘴角邪气地一勾,盪起淫笑。
「正经点,乳娘。」知音轻斥笑声「不正经」,害她浑身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