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干不了!到时候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让父皇父亲怎么办?这么多年我们战战兢兢的看着你好不容易长成到现在这样,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样出去冒险吗?!你现在甚至迈出这扇门都在发抖都在害怕!安斯艾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查尔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尾带出一抹红色。
麦森陛下和诺亚平日事务繁忙,大哥又在成年后选择去军队历练,查尔斯从小就将安斯艾尔当做自己的责任,呵护着这朵娇嫩的小玫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想靠近小玫瑰却一次次被刺扎回来,但是下一次还是会笑嘻嘻的凑上去就为了看看小玫瑰有生气的模样。
没人比他更在乎安斯艾尔了。
查尔斯这些日子近乎欣喜的看着安斯艾尔的情况一点点好转,但是这种转变来的太短也太脆弱,一旦这种好转的迹象被意外的冲击所打断击破,之后再收拢粘起来的只会是破碎的残骸,谁也无法预料安斯艾尔之后会不会因此病情越发恶化。
安斯艾尔用一顶帽檐宽大的帽子收拢了淡金色的短发,金丝边的眼镜遮住了些翡翠色,他静立在门前注视着查尔斯,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缓缓握成拳,艰难却坚定的向前迈出去,跨过了几年来都没能跨过的门槛,一步步走到查尔斯面前。
看着眼前因为震惊而失语的二哥,安斯艾尔努力牵动着唇角,踮起脚轻轻抱了抱二哥,接触很轻很快,却让查尔斯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二哥,我总要长大。
查尔斯深呼吸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左手死死抓着身后的坚硬的石质台面,手指几乎嵌入了石面印出了指尖的弧度。
蓦然意识到什么,查尔斯有些慌张的松开手,用身子挡住被按出痕迹的台面,伸出手却不敢碰触安斯艾尔,只能哑声妥协:带上近卫队。
好。
安斯艾尔没有任性,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像是一个□□,带上近卫队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旁人,都是负责任的决定。
星际所有的数据流全部都会经过中.央智脑,经过批准短暂调用了中央智脑的数据通道,安斯艾尔在飞行器里的时候就锁定了南笙现在的位置,除此之外还定位了南阳目前的所在地。
安斯艾尔的手指犹豫着,在中央智脑的数据通道借用权限前终究还是没有点下萧砚的数据匹配搜索。
收敛心神,安斯艾尔将南笙的数据发送到飞行器终端,正在疾驰的飞行器在鳞次栉比的建筑物间穿梭转弯朝着既定的目的地飞驰而去。
南笙没有去别的什么地方,她甚至没有躲起来,她这些年并没有存下多少钱,只是在去年的时候在父亲的极力坚持多次劝说下买下了一套占地面积不大地段却极佳的房子,没想到这套曾经在她看来浪费钱的房子在她与经纪公司撕破脸之后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这套房子她并没有在公司登记过,但是经纪人却很清楚,只不过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思,公司的人并没有找上门来。
倒了一杯加冰的伏特加,南笙握着杯子坐在沙发上,面前悬浮的光屏正快速的刷新着网络上关于【南笙比赛现场直播删号,发文九问老东家猫扑娱乐】的种种消息,种种猜测,各种或关心或担忧或恶意或自私的揣测在飞速的蔓延着,文字和语言被煽动者拱起浓烈的火焰,席卷了所有涉足这次事件的人。
正如同她在长文中的最后写到的:
【如果命中注定做不了赛场上的女王,我也要做自己的公主。】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赌上一切能撕开这片乌云哪怕一片口子也值得,就当是唯一一次,成全自己的年少轻狂。
南笙在等,等门铃响起的时候。
叮咚
清脆的声音撕裂了一室的寂静,南笙一惊,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摊上,淡褐色的液体在灰色长毛地毯上晕出一圈深灰色。
南笙快速切换出光屏的监控界面,却看到门外的来人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些人,而是一个戴着帽子的金发少年,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所在的地方,无声道:开门。
南笙几乎是下意识的按了开门键。
安斯艾尔抬手制止了近卫队想要跟进来的动作,只默许了近卫队队长站在了屋内门边,然后关上了门。
南笙看了眼门的方向,迟疑着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向安斯艾尔。
只有我。在只有三个人在的空间里,一直紧绷着身体的安斯艾尔面色缓和了几分,但面色仍旧苍白,唇色也苍白的毫无血色,长话短说。南阳先生目前状态良好,只是陷入深度昏睡,和我过去吗?
什么?!南笙猛地站起身子,甚至因为动作过快而晃动了一下身子,来不及站稳,她几步走到安斯艾尔面前伸出手动作极快的攥住了安斯艾尔的胳膊,你说真的?!
安斯艾尔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恐怖,他一把打开南笙的手,用力之大在南笙的手腕处形成了一处鲜艳的红色,没过一会儿就浮现出淡淡的青淤。
被打开的南笙握住自己的手腕后退了两步,似乎察觉到什么,表情担忧道:抱歉,你
安斯艾尔低着头,帽檐和发丝挡住了少年的表情,只是那瘦削的下颌骨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我没事,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近。
带她回去。这句话是冲着刚才同样下意识冲过来想要格挡开南笙的近卫队队长说的。
近卫队队长观察了一下安斯艾尔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听命:是。
安斯艾尔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静静站了许久,忽然身子前倾一阵干呕,他的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因为反应剧烈而颤抖的肩胛骨昭示着这幅身躯的主人究竟是多么的脆弱。
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药瓶,安斯艾尔闭着眼也不知倒出了多少,直接塞进嘴里混合着唾液努力吞咽着,药片粘连在喉咙间让少年越发不能控制的咳嗽起来,安斯艾尔狼狈的红着眼,眼眸却满是倔强。从大衣兜里抽出手帕将嘴角的痕迹慢慢的一点点擦拭干净,安斯艾尔叠着手帕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最终打开门迎上护卫队的注视,着装整齐面色苍白却漠然矜贵的小王子挺直了脊背上了飞行器,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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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安斯艾尔下线的地方,几乎是在安斯艾尔上线的同时就将少年抱了个满怀。
安斯艾尔被突如其来的温暖所包裹,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墨香混合着草药的味道,令人心安又温暖。
一瞬间红了眼眶,坚强了一下午的少年紧紧攥着萧砚的衣襟,他问不出口为什么萧砚不能在他的身边,但是那种委屈感却铺天盖地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