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脚下窝着一团阴影。
原本应该睡在主卧的景时不知怎么却睡在客房门外,他身上仍然是白天那身单薄的衣服,虽然睡在地毯上,却没有盖任何东西,他紧紧蜷缩在地,眉头皱着,很显然寒冷的地面让他睡得很不安稳。
或许是听到了陆知年打开门的声音,景时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陆知年竟站在自己眼前,就想要直起身子,哪知冰冷的地面让他全身几乎都僵硬了,下意识就要撞到门框。
陆知年眼疾手快地半蹲下扶住了他,而手掌下即使隔着衬衫触到的也是一片冰凉,陆知年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景时被陆知年扶住时原本喜出望外,但看到陆知年在扶住自己后明显脸色不善,瞬间后悔、害怕、慌乱通通袭上心头。
景时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反应,他抱住了陆知年的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年,景时错了,景时不该乱说话,不该惹你生气,以后一定再不敢了,阿年求求你,不要讨厌景时……”
说到后面,景时的声音已经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一直以来景时在陆知年面前表现出的卑微从未有一刻让陆知年觉得如此刺眼。
当务之急是让他赶快回到温暖的环境。
陆知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语带命令:“起来。”
景时这才反应过来陆知年打开门是要出去的,而自己似乎是挡到了她的路。
“我……景时只是想向阿年认错,这就让开。”
说着便往一边膝行几步,让开了路,却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看模样竟是打算继续跪下去。
陆知年扶额,几乎想钻进景时的脑袋里看看他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总是能把他自己想得如此不堪,也能把她气到无言以对。
陆知年发现,自己的任何微小的情绪和表情变化都会对景时产生巨大的影响,并且他对她的不悦心情尤为敏感,但是也对自己的亲近毫无抵抗力。
思及此,陆知年把和景时理论的事暂且扔到了脑后,她蹲下身,揽过景时的脖子就亲了亲他的脸颊,语气也强行柔和下来:“去床上好不好?”
陆知年的一吻过后,景时哪里还记得什么道歉和自我厌弃,只剩下呆呆地被陆知年牵着手走回主卧,又被塞进被子里的份。
陆知年将景时送回房间,就打算转身出去,毕竟她的脑子也还是一团糟。
哪知刚转过身,身上衣服一紧,陆知年低头一看,衣角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