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她既然这么开心,为何不让霍太太郁闷一下呢?她以为潘采臣会告诉霍太太。
的确,潘采臣全部报告给霍太太。潘采臣问:“她对我戒心很重,您为何坚持要我去...勾`引她呢?”
霍太太幽幽道:“恐怕你已经领教到她的可恨。她是不是讲自己很受宠?这个人嘴上没个阀子。家镛就总说她单纯可爱。在你们男人眼里,她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可爱?”潘采臣回答:“您很优雅。”
霍太太叹气,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我也是没法子,为了我两个女儿,不得已请你帮我。小潘,请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家镛那个人半点不会顾忌夫妻情分,听律师说,离婚协议他已经备下。”
她见潘采臣沉默,道:“你弟弟的生活费我会再汇一笔,请你安心。”潘采臣才缓缓露出笑容。不凸显任务艰巨,怎么会加重他潘采臣在霍太太心中的分量呢?只有如此,后期的回报不可限量。
晚上潘采臣去给霍太太作睡前催眠。迎面跟一个人在楼梯间撞个正着。此人正是刚下班的霍先生。
潘采臣镇定向他问好。的确没什么好畏怕。霍先生此人胖胖的,面容可喜,肤肉异常白`皙,活似宝莲禅寺的圆润童子,身量既不十分高,堪堪与潘采臣肩头平齐。潘采臣站在阶上,他站在阶下,一低头瞧见霍先生油光的脑门,喜感异常。
霍先生几乎与他擦肩而过。不知为什么又喊住他。霍先生欲言又止,斟酌片刻道:“太太状态好么?”潘采臣答道:“不容乐观。炎症已经消退,只是...”霍先生的神情里终于流露焦虑,两片厚厚嘴唇咂了咂。
“她有些轻微抑郁症。”潘采臣补充说。
“哦。”
潘采臣严肃问:“您知道她是为什么出现这种症状么?我看您家庭和谐,美满融洽,真不知什么使她郁结于中?”
“她会有什么病呢?...好了,你记住,霍太太可没有病。”善财童子的神情终于不那么和蔼可亲。
霍先生请他下楼喝茶。潘采臣以为是要安抚他以防泄露秘事,不过,潘采臣职业道德还是蛮可以的,绝对不会泄露看护对象的医疗信息。
霍家镛坐在对面,也许因为潘采臣一直喊他霍先生显得客气扭捏,他大方告知潘采臣可以称呼家镛或者霍大哥。潘采臣简直受宠若惊,被大富豪的平易骇得一跳,管他是不是故作平实那一套呢?总之,这是抬举潘采臣了。
霍家镛放下茶杯,含笑望着潘采臣:“你泳姿很不错。”潘采臣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发问:“霍大哥怎么知道?”对面的人无奈一笑,“早上不才和雅怜游过泳?她技术不错,你更要好上三分。”潘采臣手心里的瓷杯握了握,又松了松,沾上手心的汗水,他躲着霍家镛的目光,半天才嗫嚅出声:“我和三姨太分开游的。”
“哦。”
霍家镛看他一脸惶恐不安,道:“我很可怕吗?”潘采臣忙胡乱摇头。霍家镛不禁微笑,眼神才真正有些放松。他说:“小潘,你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潘采臣现出孺慕的眼神,洗耳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