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大佬爹今天也在垒坟头 第164节</h1>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真的没忍住哈哈哈!”安卉直接趴在高柜台上笑岔了气。
钱大富无言以对, 他当然不可能跟安卉计较, 又不敢直接去找铁脑壳县太爷,也不会迁怒苏举人,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他把后一步赶来的蠢儿子骂成了臭头。
从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食物链最底层还是钱小少爷。
苏举人一脸困惑的看着钱家父子离开铺子,很是不解的问道:“钱老爷这是在搞什么?”
“我哥啊,他刚从外地回到府城,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要找我爹吧。他儿子应该是得了消息赶过来找爹的。”安卉随口回着,顺便看了一眼苏举人的面相。
她跟苏举人当然不可能是头一次见面了, 先不说后来碰上的那几回, 单就是安家父女俩还住在昌平镇的半拉小院里时,俩人就没少碰上。毕竟在当时, 苏举人甚至连秀才都不是,也没去县学里念书, 就待在镇子上的私塾里,哪怕他平日里也挺忙的,要碰面还是挺容易的。后来,苏举人考上了秀才,又去了县城里, 半年才回家一趟时, 也是能碰面的。安卉就记得,自己没少拿着红纸去苏家讨字。
但有一说一,面相吧, 跟相貌是有些关联,但实际上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就拿安卉极为熟悉的姜三娘来说, 她可以说是无数次的见过了,可那都是在她学相面之前的事情了,而在学会了之后,再想通过脑子里的回忆去相面,却是没有可能的。
——除非是比较明显的断眉等等,这种属于特例。
也就是说,安卉完全不清楚苏举人的面相。
今个儿人家一过来,她的职业病就犯了,盯着苏举人一看就是老半天。
哎哟,可不得了。
在安卉的记忆里,苏举人长相是比较不错的那类人,但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全靠他人衬托。要知道,安家父女俩刚穿越的时候,是直接在安家村的小破土胚房里的,见到的人也都是同村同族的人。后来,安父为了讨生活,不得不丢下闺女一个人在村子里,自个儿出门挣钱去了。安家村安全性是没有问题的,都说了叫安家村嘛,九成以上都是姓安的,也有外姓人,但摸着良心说,安家人不欺负外姓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被外来户欺负呢?
反正在小村子里熬了两年,乍一来到昌平镇时,安卉整个人都是飞扬的,看啥都很顺眼。对于房东兼街坊的苏家,更是充满了好奇。尤其苏家独子还是个读书人……
呃,她对读书人倒是没啥滤镜,毕竟她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但在见多了泥腿子后,突然看到一个读书人,还是有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要怎么说呢?安卉觉得这人将来必成大器!
当然这只是当时的感觉而已。
而如今,她实实在在的学了相面之术,定睛一看,却发现人家苏举人长得确实很好。
他那三庭五眼之中,上庭高且广阔,预示着将来前程无量,未来一片敞亮。相对应的父母宫也是微微隆起并无偏斜,说明父母身体都不错,且家庭和睦,同时日月角轩昂则代表着父母教育成功,是典型的父慈子孝命格。
中庭饱满,夫妻宫、子女宫、财帛宫整体看下来都不算差。下庭端正和厚重,一生福气满满。
当然这世上肯定没有十全十美之人,要说起来的话,那他的财帛宫肯定是不如钱大富的,安卉就没见过比钱大富更能耐的财帛宫。另外苏举人的田宅宫也一般,显然不太可能成为大地主。官禄宫也挺一般的,看来这个人在官途上并没有那么一帆风顺,可他整体的面相却又显得格外顺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官运虽不算好,可本人却很满意。
而最差的自然是兄弟宫了,这倒是没啥好说的,苏举人是他父母的独子,在这个完全没有计划生育概念的年代里,独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苏家本身也不是人丁兴旺的家族,正常来说应该是求多子多福的。
安卉都可以顺便推测出来,他父母的子女宫肯定不好,比苏举人的子女宫都要差上不少。
基本上可以对标钱家父子了。
“咳咳。”在堪称漫长的时间后,苏举人终于绷不住了,尤其刚才钱家父子就已经先行离开了,眼下铺子里只有安卉和苏举人。当然,安家是有仆从的,但方才钱大富在,他们就自动自发的避开了,这会儿还没过来。
在苏举人的提醒下,安卉终于回过神来,但她多有自信呢,一点儿也不心虚的解释道:“我刚才在给你看面相呢!”
听她这么说,苏举人保持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问道:“那敢情好,安大小姐可看出了什么?”
“看出来你兄弟宫不怎么好。”安卉那是深得安父的真传,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最差的来说,“大概的意思可以理解为,你没有兄弟姐妹。”
苏举人:……
他尬住了。
咱就是说,但凡跟苏家打过交道,或者跟他有那么一点点交情的,都知道他是家中独子啊!
就听安卉又说:“我还看出来你有一桩大喜事儿!”
听到这里,苏举人更无奈了,幸好他脾气好,当下也不恼,只依旧耐心的配合着:“大喜事儿?我爹娘从去年到了梁曲县后,就开始给我相看亲事,几乎发动了身边所有的力量,可惜依旧没择到合心合意的。若是安大小姐看得准的话,我倒是可以回头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安卉是什么人呢?她不光不会说话,还能说扎心窝子的话:“别想了,这纯属白日做梦!别说今年了,怕是再过两三年你都没媳妇儿。我说的大喜事儿,是你的考运特别好,如果在今明两年参加科举考试的话,怕是有很大的几率高中。”
苏举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告诉安卉,科举是三年一次的,他是前年考中的乡试,去年会试落榜了。也就是说,尽管明年会再度开启科举年,但九月那次是乡试,会试要等到后年了。偏生,安卉方才说他是今明两年考运好……
今明两年,他都不用参加考试呢!
片刻后,苏举人有了决定,他快速的将县太爷委托他办的事儿告诉了安卉,却只说了个大概。为了避免安卉误会,他还特地解释道:“县太爷也不曾将具体情形告诉我,只道是安大师若是愿意出手,到时候自会详细说明的。”
安卉一脸“我明白”的表情,伸手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了她的记事本,唰唰的就提笔写了下来。
苏举人是头一次见到姑娘家写字,再说安卉写的时候也没刻意避着他,因此他一个眼神飘过去了,就将安卉写的内容看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他今天第三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能说,沉默是今晚的殡葬铺吧。
倒不是安卉干了什么离谱的事儿,或者是她写错字什么的。要知道,她起初写字肯定是问题不少的,把字写得缺胳膊少腿简直太正常了,她还不会写毛笔字,那是其他人都认不出来,连她自己看的时候都得一阵恍惚的。但后来,慢慢的写得多了,再说从搬到府城来之后,遇到识字的人也多了,安卉也是有偶像包袱的人,反正她现在写字那是一板一眼的,先不提美观,第一没有错字第二很好辨识。
所以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写完之后,安卉刚收了笔,一抬眼就看到了苏举人先欲言又止又干脆绝望沉默的表情,她很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
但确实没有任何错别字,她写的也是繁体字,没毛病呢!
再检查一遍……
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时候她总算是相信了那句话,自己写的错别字,那是看不出来的。